“这份礼物,我很满意。”
“所以,另外份礼物是什么?”
蒯彻挥了挥手。
行人便双手将木盒奉上。
安朱将其打开,赫然是把利剑。
“剑?”
“对,是秦剑!”
蒯彻微笑点头。
按理来说,他国使臣觐见国君的时候,肯定是不能佩剑的。但很可惜,秦国压根就没把东瓯当做诸侯邦国。面对搜身要求,自然是严词拒绝,尽显大邦上国的强横姿态。
“这是何意?”
“秦国可以给东瓯带来柘糖,也可以带来战争。究竟是蜜糖还是秦剑,皆从君意。昔日卫国合纵攻秦,始皇帝未曾绝其宗祀。只是削其王号,卫君角率其支属徙居野王。若君归秦,自当享封君礼遇。若君不降,秦必伐之!”
“叔父,我们不怕秦人!”
驺摇愤愤然的开口怒斥。
“是你,还是所有东瓯人?”蒯彻眯着双眼,冷冷呵斥道:“你为了一己私欲,想看到东瓯血流成河?看着青壮战死,老者失子、幼者失父、妻者失夫?看着历代先君辛苦建立的城邑,沦为焦土?若东瓯君想要战争,那我大秦便给你们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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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住口!”
有都老连忙起身。
他们的眸子中,皆是恐惧。
秦人实力如何,他们心知肚明。东瓯总共不过五万人,而李信率领的大军就足足有十万。秦国的弩箭,能轻松洞穿他们的皮甲。秦国是明月,他们便是萤火。秦国是参天古树,他们就是蚍蜉。
怎么打?
三万人的蟒部,李信半天扫平!
他们是占据地利,可有用吗?
十天打不完,那就百天!
打到他们血流成河,俯首称臣!
东瓯,伤不起啊……
国力不足就没有话语权,只能任人鱼肉。秦国没动手,并非是惧怕东瓯,纯粹是不想大开杀戒。秦国不仅要东瓯这块地,还要瓯人归顺,为秦干苦力。修路铺桥种地制器……都需要有人。
“我们还有蜂部!”
“我们曾契臂沥血,对着蜂神盟誓。”
“蜂部?”
蒯彻只是冷冷一笑。
他看向殿外明月高悬。
“秦国武将,不像我这么有耐心。东瓯君多次拖延,不愿归降。他们认为这是对秦国的羞辱,所以要对等报复。现在,蜂部正在遭受进攻。我想,最多只能坚持三天。东瓯君不必着急,可以慢慢想。等到蜂部被灭,再做决定也不迟。”
“你……你……”
“你们背信弃义!”
“不是说不打吗?”
都老们愤怒的起身指责。
陈婴同样看向蒯彻,也很诧异。这回章邯还真没推荐错人,此人不愧是精通纵横之术。擅于把握人心,从见面的那刻就先声夺人。恩威并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秦人没耐心了。”
蒯彻无比冷漠。
还背信弃义?
秦国哪来的信用?
商鞅诈虏公子卬。
张仪戏楚怀王。
昭王欺楚怀王。
……
准确说,自礼乐崩坏的那刻起就再无信用可言。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所谓的联姻联盟就如黄沙,风一吹便烟消云散。
摇双手握拳。
他依旧不愿放弃。
打不过,还不能跑?
“我们还有舟师!”
“就算不敌,也能出海逃走。”
“没机会了。”
陈婴冷冷开口。
“什么?”
“报!!!”
有光着膀子的瓯人狼狈趋步入殿。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秦……秦人来了!”
“海上都是楼船!”
“足有上百艘!”
安朱猛地站起身来。
他面露惊恐,看向蒯彻。
“秦使这是何意?”
“最后的警告。”蒯彻镇定自若的拂袖,淡淡道:“若东瓯君日出前不降,那么秦国舟师便会强攻王城。车骑则荡平蜂部翻过欧余山,吞并东瓯领地。那时再降便为寇,男女皆充为隶臣妾。至于封君礼遇,自然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