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知。”
胡女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她跟随阏氏多年,见过很多人。再加上听过鞠武讲课,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知道了很多秘密,不论那羊皮卷是真是假,这都是单于的秘密。那么,她也就离死不远了……
“你走上前来。”
“是……”
胡女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还没等她说话,冰冷的青铜短剑便已洞穿了她的腹部。她满脸错愕,诧异的望着头曼。而头曼则是没有半分怜悯,冷冷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砰!
尸体倒在狼皮上。
鲜血顿时染红了狼皮。
头曼重新坐回王座,将短剑上的血迹擦去。他记得曾经听鞠武说过,先即制人,后则为人制。就如他昔日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也是抢占先机。趁着他在睡梦中,一刀砍下他的头颅。
对付呼衍氏,也是如此!
绝不能放他回封地!
若呼衍氏叛乱,那就麻烦了。
所以,这事必须得办好。、
头曼眯着双眼,拂袖挥手。
“来人!”
“单于有何吩咐?”
“将这尸体拖下去喂狼。”头曼冷漠开口,继续道:“另外,即刻通知须卜氏来见我。”
“是!”
忠心耿耿的卫士当即告退。
他们并不知道,数里开外的小山坡处,陈平正抬起千里镜窥探着情况。他看到呼衍觉满脸阴沉的走出,也瞧见胡女的尸体自单于穹庐中被拖出。
“情况如何了?”
“成了。”
陈平捋着山羊短须,顺手将千里镜递给韩信,自信道:“胡女已经死了,头曼下一步便会以各种理由削去呼衍觉的兵权。呼衍氏为匈奴贵种,绝不会任人宰割坐以待毙。如此,便可挑起他们的内斗。”
“陈君厉害,信佩服!”
韩信抬手作揖。
陈平则依旧很从容,举手投足透着股自信。他负手而立迎着寒风,还能闻到泥土青草的寒风。他看向韩信,扬起抹微笑道:“头曼已服下五石散,吾等此次是不辱使命。”
“全靠陈君。”
“我能做的就这些。”
陈平挥手示意,身后卫士便识趣的拎着两笼信鸽走来,他打开鸟笼将信鸽悉数放走。这些可都是黑夫精心培育的,也都经过多次的试飞。从花马池至咸阳,约莫有着千里远。这里足足有数三十余只信鸽,只要能有五只飞回去就算好。
“今后,还要看韩君的。”陈平望着信鸽振翅飞走,轻声道:“韩君有统帅千军万马之志,自当把握机会。此次武成侯亲自举荐你出使塞外,显然是有意重用你。你我皆是同样的人,为了出头而投奔君上。你已错过南征,可不能再错过北伐。”
“这是自然。”
韩信负手而立,自信开口。他这回出使塞外,已知晓胡人的民风民俗,也算是开了眼界。若是只想将匈奴赶出河套,那自然是老规矩车骑并出。可要是想扩大战果,那肯定得以锐骑为主。
北伐的主帅早早便已定下,自然是在塞外吃了这么多年风沙的蒙恬。皇帝同样是有意要扶持蒙氏,未来的蒙恬也必将接替王氏和冯氏。到那时,蒙恬、屠睢和李信三人便是秦国军中的负栋之柱。
至于其他人手,那就得从郡尉和中郎卫郎中挑选。上将和裨将的位置,韩信是没想过的。若能成为都尉独自领兵,他就知足了。
“倮君。”
“陈先生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陈平望着乌倮一笑,轻声道:“匈奴诸部同样是有着诸多矛盾。平以为,倮君后续可与林胡楼烦白羊等部多多接触。以金玉利诱,迫使他们归顺秦国。另外就是贿赂些匈奴人,收集情报。不出月余,草原必会内斗!”
“可。”
乌倮是轻轻点头。
论官职爵位,他都远远在陈平之上。但这回出使塞外,陈平是立下汗马功劳,顺利完成所有任务。回去后,陈平绝对能加官进爵。后续很可能会留在北地郡,帮助蒙恬对付匈奴。
而且很可能出任护军中尉,对内监督诸将出谋划策,对外则安插间谍接触敌人,窃取情报。这官职就有点类似于是情报机构的最高长官,直接听令于皇帝。
陈平相当聪明,做事果决。而且是能言善辩,精于算计城府极深。故意设下圈套,离间挑拨匈奴贵种。这回能如此顺利,可以说几乎全都是陈平的功劳。再加上他与黑夫关系也好,以后必然能得到重用。
陈平背着手,遥望南方蔚蓝色的天空。看着信鸽越飞越远,希望能尽早飞回泾阳。他始终认为机会有时比才能更重要,他若想宰执天下,就必须把握住机会。他不光要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还得超额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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