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则是佩戴着厚实的兽皮帽子,这同样是黑夫特地令人制作的。主要是以羊皮和狗皮制作而成,就外观来说实在不怎么样,而且做工极其粗糙,但是却能保住耳朵等关键部位不受冻伤。
扶苏是连忙向前而行,这些物件他可都没听说过,肯定是出自黑夫之手。他在北地时,就遇到个刑徒,被他们戏称为一只耳。据说是某年寒冬在外干活,结果耳朵被冻得掉落……
“吕氏布坊?”
扶苏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点头。
门前排着长队,他则是径直走向商铺。看着里面悬挂着的羊毛衣,仔细张望着。羊毛衣质地柔软,作为内衬再合适不过。兽皮帽和手衣足衣,也都映入眼帘。还有就是独特的针织羊毛布履,保暖效果也不差。只不过价钱贵了些,一双履便值五十钱。
布行也是贴心想到了贫户,所以能买些羊毛线团自己回去缝制。价钱也更便宜,只要有这手艺就行。
“足下有何需求?”
“吾就看看。”扶苏只是笑了笑,而后问道:“可知县令在何处?”
“足下是?”
“秦子都。”
“原来是秦先生。”女子顿时恍然大悟,连忙道:“县君这时应当是在学宫,先生跟随公子巡狩,也该回来了。”
扶苏未曾多言,抬手辞别。
看来,羊毛衣已经彻底成熟。既然黑夫已经出售羊毛衣,还更新了这么多款式,那就说明已经步入量产阶段。只要能满足当地需求,多余的便可发往北地。就算今年不行,明年也必须得行。
……
扶苏站在学宫前,叉腰眺望前方。他其实很能理解秦始皇隔三差五跑泾阳来,在这能放松下来,不必时刻紧绷着神经。学宫门口堆砌有雪人,时不时还能瞧见有黔首往里面走。
天气严寒,也是农闲时节。学宫还在扩建,很多贫户便来这当个散工。管饭不说,一天还能得十钱。只要出示对应的验传,便可进入学宫。
扶苏微笑着向内走去,却没想到会被卫士拦下。
“足下是?”
“秦子都。”
“你是秦子都?”憨厚的卫士打量着扶苏,而后是差点没笑出声来,“你要是秦先生,我还是陈平咧。秦先生可是风度翩翩,你这都快有县君黑了。”
“……”
扶苏黑着脸,只得无奈将验传取出。他是万万没想到,他出去一年泾阳就来了波大换血。好比这些卫士,他发现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这还真不能怪黑夫,自从镖局建立起来后,经常需要调动人手。镖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黑夫选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像表现好的学宫卫士,黑夫便会安排去押送货物。
“见过先生!”
看过验传后,卫士顿时肃然起敬。打量着扶苏,越看越奇怪。他听人提到过秦子都,说他是风度翩翩,和黑夫站一块就是活脱脱的黑白双煞。
扶苏无奈的接回验传,向前而行。道路两旁满是白雪,还有稚生戴着手套堆雪人。他也没在意,径直向前而行。接着就听到阵喧嚣求饶声,还夹杂着桀桀桀的狞笑声。
“救命!”
“先生,我们错了!”
“我们再也不敢打雪仗了!”
“来来来,吃我一记螺旋丸!”
不远处,黑夫举着堪比水缸的雪球追着胡亥等稚生玩命狂追。胡亥时不时回头看个眼,急得是嗷嗷直叫,连忙惨嚎道:“先生,是李鸢砸的你,不是我啊!”
“我不管,我就砸你。”
凭借着身高优势,黑夫在后面追赶着,大气都不带喘的。在胡亥连连惨嚎下,黑夫猛地将雪球丢了过去。胡亥是瞬间体验了波什么叫做透心凉,当场被雪球砸翻在地。
“……”
扶苏满脸尴尬的看着。
“黑子。”
“呦,子都回来了?”黑夫走上前来打量着扶苏,阴阳怪气道:“话说,你是挖煤回来了?怎么这么黑?”
“彼此彼此……”
“大兄,救命啊!”
胡亥好似是瞧见了靠山,连忙扑了过来。可惜他似乎忘记了,就算扶苏也不是黑夫的对手。扶苏全当没看见,无奈苦笑道:“吾与长公子巡狩一年,风吹日晒所以变成这样。”
“呵呵……”黑夫哈着冷气,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子都与长公子关系挺好的。听说长公子都没带多少人,却偏偏带了你这无爵无官的士伍。话说,你可得找机会给我在长公子面前多美言几句。”
“……”
扶苏总觉得黑夫这话欠欠的。
“来,先去屋里头聊。”
“好。”
临走时黑夫还看向胡亥等人,阴恻恻道:“记住了,下次打雪仗还喊我。”
“……”
“……”
“……”
胡亥是被冻得鼻涕直流,连连摆手。黑夫实在是不讲武德,说好的一起打雪仗。他们不过是拳头大小,黑夫直接堆的和水缸一样大。
这怎么打?!
黑夫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