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宫中女官和这些大儒请来的女医师的检验下,结果就出来了。
跟冒辟疆想的不太一样,这位梅研楼的花魁,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花柳病。
而这个结果,因为有不少人参与监督,所以并不可能有任何的谬误。
冒辟疆显然不能接受,他呆呆的愣在原地,一脸的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她没有啊?她明明有那么高超的技艺!尤其是口技,那简直就夸张到让人吃惊的地步。
没有几十上百个男人磨炼,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超的技艺?
可如果他没有,那到底是谁将这花柳病传给他的?
不!现在最关键的不是什么花柳病了,而是他冒辟疆,很有可能就要死了!
他不久之前才说过,如果冤枉了张燕燕,那他愿意一死,而现在,他的确冤枉了对方,至少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猛然抬头,就看到太子朱慈烺正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该死!就是他!就是他布下的陷阱!
他冒辟疆的所有行动,几乎都在这该死的太子的预判之中,他已经被对方算计的死死的。
而且这算计已经很早了,早在他们有打算逼宫之前,甚至从他回到南京城开始,这个算计就已经开始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人物啊?
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其实这倒是他自己臆想了,朱慈烺一开始的算计,只是为了陈圆圆而已,并没有料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不过巧了,原本的算计,在今天竟然发挥出了如此大的作用。
而在宫墙之内的陈圆圆,如今已经是彻底绝望了,他心心念念的冒郎,当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他不是什么完人,他时常出去乱搞,以至于得了花柳病,甚至他连谁将花柳病传给他的,他都不知道。
这就可以看出,他到底有多少女人。
那花魁也是跟她一样的可怜人,被冒辟疆所迷惑,以为得见良人,一颗真心有了可以托付的地方。
可却遭到了冒老狗如此背刺!
一个好好的女子,原本好好的大家闺秀,被逼得必须自证,在许多人面前裸露身躯。
这对女子来说,是何等的羞辱?
冒辟疆啊冒辟疆,我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张飞燕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出手了,要直接一波操作,将这冒辟疆给玩死。
“冒辟疆!奴家本是一颗真心,却遭你如此羞辱!即便今日证明了清白,可世人再见我时,都会议论,说我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身躯。”
“若论心,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已经在心里将我翻来覆去把玩了八百遍!我已经脏了!”
“如今,我该如何活下去?”
“今日我必死,而杀我者!冒辟疆也!”
朱慈烺是真的服了,不愧是大家闺秀,读过书的,这一番话,直接就将冒辟疆的道德水准给否定了。
一个完人,一个未来的圣人,道德水平如此低下,那他还能是完人,还能是圣人吗?
张飞燕说完,便直接朝着一旁的狻猊撞去!要将自己撞个头破血流!
朱慈烺大声疾呼道:“此乃贞洁烈女!怎可因冒辟疆这样的奸贼而死!护住他!”
一旁的侍卫急忙拉下张飞燕。
张飞燕一边痛哭,一边大叫着我不想活了,让我去死这样的话。
朱慈烺看向冒辟疆,冷笑道:“冒大圣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冒辟疆能有什么话说?
此刻的他,心神已经崩溃,他如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这狗太子的阴谋。
但那又如何?
他没有证据,甚至连那张燕燕,都是无比的干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将他从即将登上的神坛击落。
原本这些罪名,换做其他人,其实都不致死。
即便染上了花柳病,那也只是道德水准不佳,顶多背后议论两句,不会伤及性命。
但他不同。
他已经被人包装成了完人、未来的圣人,他的道德水准,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一旦有,他就会被人搞死,这些百姓的唾沫,都能将他淹死。
死局,他已经陷入了必死之局!
可他不想死!
他还没有鲜衣怒马够!这世上还有那么多好看的女子!他还有万贯家财没有用完!
他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圣人!是这些人,他们非要赶鸭子上架,说我的那篇雄文非常不错,适合做对付太子殿下的尖刀!”
“而我的名声要足够高,这尖刀的威力,才能足够大!所以他们才包装我的!”
其他的大儒以及这许许多多儒生们,见到这一幕,一个个脸色铁青。
事情到这,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他们已经输了,而且输的非常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