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万年长存呢,咱大明再过五代,就要没了!!”
话落,大殿上群臣噤若寒蝉。
一向受自家父皇疼爱的朱标,也是忙不迭的躬下身子,一脸懵。
他不知道父皇今日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说,大明再过五代就要亡了。
但他知道,今日一定有大事要发生。
他是了解自己这位父皇脾气的,一旦对自己都发火了,那说明他对这件事极其看重,以致于容不得他人敷衍!
在朱标吃瘪过后,一众大臣只是埋着头,哪儿还敢言语。
就连太子都被老皇帝骂的狗血淋头,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哪儿还敢再去触霉头。
不过,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朱元璋冷眼一扫,顿时将目光放到众臣中最德高望重的李善长身上。
“善长,你是咱的萧何,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李善长闻言,本就俯首作揖的身姿,埋得更低了。
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朱元璋,眉头一皱:
“你怕个啥,你就放心大胆的说,你是老臣了,咱还能怪罪你不成?”
有了这句话,李善长这才渐渐地抬起头。
那张长满褶皱的老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凝重。
“回陛下,长城乃大明北域的门户,自古有之。”
“秦王嬴政一统六合之后,收天下之兵,筑长城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使得胡人不敢南下牧马。”
“按陛下刚才所说的情况,瓦剌人越过长城,就等于打开了大明北边的门户。”
“瓦剌骑兵虽不擅攻城,但可以快速避开雄关险隘,直取北京城。”
“而陛下也说了,明军精锐已于土木堡一役中丧失殆尽,这就意味着北京城的守军不过寥寥数万人,怎能和瓦剌大军相抗衡?”
说到这儿,李善长不禁微微的叹了口气。
“所以,老臣的意见是.....”
“南迁!”
咕嘟!
李善长话音落下,大殿上相继传来众臣吞咽唾沫的声音。
好家伙。
南迁?
这不是变相的在说大明要走南宋的老路吗?
要是真把黄河以北让给了瓦剌,那大明终其一朝,都很难再收复失地了!
因为,从古至今,都是从北打到南,易,从南打到北,很难。
此刻,大殿上的众臣都用惊愕的目光,看向这个以老成谋国自居的韩国公。
一旁的黄子澄,更是偷偷的给对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所有人也都准备好面对朱元璋雷霆般的愤怒了。
然而,朱元璋却是一反常态的瘫坐在了龙椅上,眼神恍惚。
“南迁,果然还是只能南迁了吗.....”
朱元璋不断在嘴边呢喃着。
他虽然是老农出身,没读过几天书,但也知道南宋的结局。
失去了秦淮以北之地,国力直接丧失了一半。
此消彼长下去,金人只需要慢慢蚕食南宋剩余的地盘,就能达到灭国的目的。
而后世的大明一旦南迁,自然也跨不过这道槛。
聊天群里,朱祁钰还在不断的发送着消息。
郕王祁钰:
“高祖父,我到底该怎么办,您说说话啊?”
“瓦剌骑兵,正在猛攻紫荆关,留给大明的时间不多了!”
“马上就要召开朝会了,要是再拿不出一个合适的方案的话......”
看着眼前一串串消息的弹出,朱元璋苦涩一笑。
最终,他还是选择发出了一行违心的话。
太祖皇帝洪武:
“大势已去,速去准备南迁事宜。”
一时间,满满的无力感和千万种不甘涌上心头。
朱元璋不知道那边的忠君爱国之臣,是有多么的绝望,不过他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大明江山,就要拱手让给别人了。
南迁过后,再无收复河山之可能!
砰!
朱元璋右手握拳,猛地砸在了龙椅的靠手上。
此时此刻,他心头的千万种不甘,化作了一团莫名的怒火。
他想找人撒气,想为自己刚才做的那个决定,宣泄一番。
可惜,后世之事,能怪罪谁?他能够怪谁?
就在朱元璋心头憋着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不顾宫外太监的阻拦,急匆匆的闯进了谨身殿。
而刚一进大殿中,他便跪地大声道:“皇爷!不好了,有位御史跑上朝堂,想替胡惟庸翻案!”
朱元璋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蒋瓛,强压着怒火道:“混账东西!那帮御史不就是以此博点名声吗,你看你慌慌张张的成啥样!”
洪武朝的百官,确实很怵老朱。
可有一帮人例外,那就是都察院的御史姥爷。
他们不惜和皇帝掰扯,也要博取名声,无论朝堂上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