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问你们话呢,回话!”
金吾卫一脚踹在王虎几人身上,令其回话。
王虎虽然心头十分的不爽,但迫于小命捏在别人手里,还是不由的开口道:
“当年太宗皇帝,五征漠北,为后世儿孙打下了几十年的太平边境!”
“仁宗皇帝即位后,虽然武略不行,但胜在宽厚仁慈,改革了许多新政!”
“此后宣宗皇帝继位,御驾亲征,击败贼首马哈木,打出了我们大明儿郎的威风!虽然后期怠政,沉迷于蛐蛐逗乐,可也是功大于过!”
“可当今陛下呢?他做了哪些为国为民的事?!”
“为了满足他的贪玩,放纵他耗费国力御驾亲征,又在土木堡那边,葬送了我们五十万的兄弟!”
说到这儿,王虎已然激愤不已,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回想起那些不久前才在一个军灶下吃过饭的弟兄,结果转眼间,就葬送在北边去了。
这让人如何不恨?
不觉间,王虎双眼已然通红,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八度,极为高昂。
“我大明儿郎,哪个不是在雨中站着死,何曾有过跪地求饶的孬种?更何况,他还是大明的皇帝!”
“这种昏君,为什么还要留着?是要让他把北京城关也叫开吗!”
“既然满朝官员没一个敢出来谏言的,那咱就把这皇帝杀了,北京城有死去的兄弟们的家属,我不想她们的丈夫为大明卖了命,连个家都顾不好!”
王虎这番话,说的满朝官员尤其是文官集团,满脸羞愧的低下头,无地自容。
是啊!
朱祁镇在土木堡一役中,坑死了那么多明军的将士。
他不但没有感到羞愧,还敢不要脸来北京城下叫关,这真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一旦北京城破,明军的家属也要跟着遭殃,保家卫国到头来连自己的家人都守护不了,那保的什么家,卫他娘的什么国?!
原本还极其悲愤的孙太后,此刻,却是再也提不起气来了。
作为母亲,她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可土木堡一战中,大明有不下五十万的母亲失去了儿子,这笔账她们又该找回来还?!
也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臣礼部尚书杨宁,有本奏!”
“奏来。”孙太后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就见杨宁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御阶上的朱祁钰,朗声道:
“如今大战在即,陛下却突然驾崩,实乃大明之不幸。”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大小政务也须有人拿主意,军中士气更需要有人重聚。”
“臣认为,须立新帝,主持大局!”
明宣宗朱瞻基的子嗣不多。
现如今,能堪大用的也就朱祁钰一人了。
所以,朱祁镇一死,就只能把朱祁钰推上帝位。
纵使孙太后有千万种不悦,但她一个妇道人家,抵不过朝廷大势,也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更何况,如今的朱祁钰已经历过紫荆关战役,在城门前吓退瓦剌的百万雄兵。
在胆识和军功上面,武将们挑不出他的毛病。
他自己又是宣宗次子,是皇家正统传承,文官们也只能把嘴闭上。
无论怎么看,他朱祁钰都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公元1449年,九月初六日,明代宗朱祁钰临危受命,登基大典,年号景泰。
与此同时,北京城西十五里外的瓦剌军营里。
一个蓬头垢面的青年男子,正躺在木板床上大喘着粗气。
他满身的鲜血,早已把身上那件金黄色的龙袍给染的乌漆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