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情形不止一处。
当日整个应天府的驿馆,客栈,青楼,都有锦衣卫捕拿官员的身影。
街道之上随处可见一辆辆囚车押送着被捕拿的官员。
涂节慌慌张张地跑到胡惟庸府上一脸惊恐地说道:
“胡相,祸事了!!!”
胡惟庸见状问道:
“慌什么?”
涂节径自到了一杯茶水,直接仰头全部灌了下去。
“那些,那些进京送粮送银的官员,全都被不知从何处来的一伙人给抓走了!”
闻言,胡惟庸往池塘中扔着鱼食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笑道:
“慌什么?不是已经告诉了他们今年如实上缴粮食和银款?”
涂节痛哭道:
“胡相啊,他们这次没有按照您的吩咐办,还是带着空印报表来的啊!!!”
闻言,胡惟庸整个人猛地一怔。
继而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但是手中向池塘中扔鱼食的动作依旧不停,只是伸向罐子中拈鱼食的那只手抖个不停。
洒下最后一把鱼食,胡惟庸猛然将手中的鱼食罐子狠狠灌在地上。
随着瓷器与青石板碰撞的脆响响起,鱼食罐登时便四分五裂!
胡惟庸心中大恨,仿佛那碎掉的鱼食罐就是那些不听话的官员一般,不顾形象地疯狂一脚一脚狠狠踹在上面!
“本相让他们踏实纳税,就是不听!!!”
胡惟庸厉声咆哮道:
“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
这些被缉拿的官员中,有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也有后来改换门庭投靠他的。
都是他在大明的根基,如今就这样被连根拔起了?
他心中不甘,又气又恨!
“胡相,胡相!!!”
涂节哭着跪在地上抱住胡惟庸的大腿悲声道:
“胡相救命啊!!!”
“那些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他们绝对会把下官供出来的!”
“胡相,下官是为您办事的,您得救我啊!”
胡惟庸看向涂节咬牙道:
“知不知道是哪个衙门拿的人?!!”
“是大都督府,还是刑部提举司?!!”
只要能知道是哪个衙门,不管是大都督府,还是刑部提举司。
胡惟庸都有办法能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涂节疯狂摇头。
“不是,都不是,下官也没见过他们的装束,不知道他们属于哪个衙门!!!”
胡惟庸再次一怔,接着失心疯一般又哭又笑!
“来了,终于来了!!!”
“上位的检校!!!”
“哈哈哈!!!”
他就知道,以朱元璋多疑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真的裁撤检校?
原来隐忍多年,目的就是为了等待今日?
看着胡惟庸的模样,涂节顿时慌了!
“胡相,您,您别这样,我们这些人,可都指望您了!!!”
这些年来,胡惟庸做过的那些不法之事,都是通过涂节去做。
所以不管那些人怎么查,事情最多都只会在涂节这里停住,不会有任何蛛丝马迹指向胡惟庸!
胡惟庸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他将涂节一把揪了起来说道:
“记住!”
“那些事,都是你指使的!”
“他们听得都是你的话,明白了吗?!!”
闻言,涂节瞠目结舌,继而嚎啕大哭!
“胡相,不!您不能这样啊!!!”
“下官,下官可都是为您办事的!”
胡惟庸厉声道:“你先去刑部自首,到时我自会保你!!!”
胡惟庸不怕那些官员攀咬。
反正不会攀咬到自己身上!
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
自己还是丞相,肯定会想办法将他们捞出来。
若是自己被他们攀咬也被缉拿入狱,那他们就没有一点能被保下的希望了!
涂节此时也想通了其中关节,慌慌张张地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