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沉声道:“韩国公!”
“注意你的言行!”
“老夫执掌翰林院与否,负责科举重开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
刘伯温已然有些浑浊的眼球中,竟是爆出两道精芒。
他冷冷地与李善长对峙,寸步不让!
李善长仿佛幡然醒悟一般,讪讪松开刘伯温,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失魂落魄地念道:
“刘伯温,刘伯温!”
李善长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
看着李善长的样子,刘伯温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可谓是这位昔年开国功臣最大的心病了。
自己之前一直不争不抢,李善长对自己依旧忌惮无比。
如今自己主动提出要执掌翰林院重开科举,他自然慌了!
要知道,刘伯温执掌翰林院,否则科举选拔,那他便是日后朝中不少后进的座师。
而刘伯温身为浙东党的领袖,那些朝中后进,自然也都是他的门下。
看着李善长离去的背影,宋濂叹了口气道:
“刘先生,你真的要助太子重开科举,推广白话?”
李善长和刘伯温谁来负责这次科举,宋濂还真不在意。
他在意的,自然是这次科举,是用白话还是文言。
“之前那次科举,是你和李善长主持,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陛下还会让你们来负责吗?”
“再者,方才你们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闻言宋濂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刘伯温却眼神坚定地说道:
“宋濂,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们,都错了!”
他幽幽叹息道:
“我们这些自诩苦读圣贤书之人,都被那些圣贤利用了!”
宋濂张了张嘴,好像要辩解,但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伯温沉声道:
“我刘伯温,错了这么多年,罪莫大焉!”
“就让我用这残躯,为天下文人,铺就一条阳关大道!”
看着刘伯温坚定的样子,宋濂一时间有些恍惚。
等到刘伯温缓缓走出大殿后,宋濂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对着刘伯温的背影深深一揖,久久不曾起身。
唯有这样的人,才能当得起夫子二字!
……
……
西苑门外。
朱棡揽着朱棣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
“行啊老四,你敢阴我?”
朱棣一脸赔笑道:
“哥,我哪敢呢?”
“你看,用白话,我跟你说了吧?”
“你不信啊。”
“《戍边策论》,也是我要用的考题,结果不是被你要了去?我也是无奈,只好写了写老头子的发家史。”
朱棣的文章自然不是纯粹的拍老朱马屁。
他从小看着老朱打天下,再加上对战争有着远超常人的理解,以白话分析了何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先笼络人才,然后渡过长江,占住金陵就不动了,等着敌人来打。”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足以让他在这次内考夺魁。
就在朱棡要好好教教朱棣该怎么尊敬哥哥时。
朱元璋和朱标在后面缓缓走来。
“干什么?又要打一架吗?”
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朱棣和朱棡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朱棡连忙放开朱棣转身向朱元璋和朱标行礼道:
“父皇,大哥!”
“我跟老四闹着玩呢。”
朱棣也讪讪笑道:“就是就是,我跟三哥最好了!”
朱元璋冷笑道:“是吗?”
朱标打圆场道:“爹,他俩都还小,打是亲骂是爱,多打几架,无伤大雅的。”
朱元璋嘴角一抽,打是亲骂是爱是用在这的吗?
“标儿,刘伯温和李善长,你好像从小就更亲近刘伯温一些?”
朱标直接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