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火器应用十分广泛,火炮之利曾横压一时,但相对来说,火铳的应用就有限的多了。
军中现用之火铳仍旧采用火绳点火,缺点很多。
遇到风雨的天气,火门里的火药不是被风吹走,就是被雨打湿,以致不能发射。有时还没有瞄准好,就过早地误放了。
贾琮根据前世有限的记忆,将明代毕懋康所发明的燧发枪与早期西洋火器结合,草绘图解,交予皇家供奉秘密研制。
中原王朝从不缺人才,皇家供奉的水平至少有皇极殿那么高,仅用了数日就吃透了图纸中的技术,手搓枪管子,用最快的时间将样品摆在了贾琮的面前。
若不是生产力不充足,时间有限,别说一千杆燧发枪了,皇帝老爷恨不得把内库清空,将御前三大天子亲军卫统统安排上。
火药味弥漫整个大校场,观礼台上的女眷能坚持下来的不多,便是方才还在嚷嚷着要上台戳死瓦剌大王子的良妃娘娘,都紧咬着嘴唇脸色煞白。
一千人的战斗就已如此惨烈,那么一万人呢?十万人呢?
大校场中的战斗只一个照面就已经昭示了输赢,瓦剌白狼军在发起冲锋之后就没有了退路。
虎贲儿郎手中的燧发枪准头一般,却在排枪战阵的优势之下进行了最大的弥补。
十二轮射击,一千骑兵无一幸免,全部倒在了五十步开外的空地上。
场中的哀嚎惨叫吓得那些藩国使臣两股颤颤,之前串联嚷嚷着与大夏比试的高丽等国偃旗息鼓不敢吱声。
瓦剌使团从最开始的势在必得到现在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竟然吵吵着说大夏借兵器之利残杀瓦剌将士,天朝上国无仁慈之心云云。
高台上的夷澜阴郁着脸看着校场中被血液浸泡的白狼旗,迟迟不开口。
观礼台上的人心思各异,瓦剌的副使正跟大夏的官员控诉虎贲军的残忍:“我国乃是为修两国和平而来,便是比试也不能赶尽杀绝啊……如今近千瓦剌勇士死在了这里,若不给我国一个交代,我王必会起百万大军,南下叩关,到时定会烽烟万里,十室九空……”
瓦剌人的叫嚣传到了众人耳中,不屑者有之,忧虑者有之,幸灾乐祸的亦是有之。
坐在良妃身旁的黛玉将目光转向高台,贾琮一身银甲,左手紧握雁翎刀的刀柄,肃穆的站在太上皇的右侧。
“林妹妹,可还好?”
黛玉将目光收回,看向满眼担忧的迎春。
迎春握住了黛玉冰凉的手,两人的脸色都不好,却相互紧握对方的手想要给对方支撑下去的勇气。
瓦剌使团越发的激动,叫嚣越来越厉害。黛玉却突然挺直了胸膛,笑了起来:“真是可笑?一千瓦剌精锐仅仅一个照面就被我朝将士歼灭,还敢叫嚣起百万大军南下叩关?夜郎自大,真不知天高地厚。”
黛玉先是往拜将台盈盈一拜,随后冲台下虎贲军高喝一声:“大夏威武,为虎贲贺,为大夏将士贺,为天朝贺!”
迎春被黛玉的坚毅感染,学着黛玉挺直胸膛,露出了笑容:“林妹妹说的对,我朝武功强盛,身为将门之女,岂能不贺国朝威压四方。”
迎春跟随喝彩,观礼台上的将门女眷多有样学样,
良妃莫氏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目光,正要赞赏一二,却听左侧有一少女不悦的说道:“说的倒是轻巧……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瓦剌此来乃是为了求和,我朝将士英勇是不假,可如今死了这么多瓦剌兵士,若不给瓦剌人一个交代,到时烽烟四起,国朝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将被战争替代。”
这人先是悲天悯人了一番,随后看向迎春与黛玉讥讽道:“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动不动打仗空耗钱粮不说,今日你杀我,明日我杀你,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是个头?你们武将家自然盼着打仗,到时候升官发财,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无辜的将士,以及死在烽烟中的百姓?”
黛玉与迎春都还没回应,坐在两人上位的涂思琪率先爆了。
她原本正要摸出鞭子甩过去,却发现今日盛装观礼,故而并未携带。
于是只能杀气腾腾的怼了一句:“范家的人还真是鞑子的狗,范大姑娘既然心疼鞑子,不如我让皇帝舅舅给你赐个封号,让你和亲瓦剌促成秦晋之好怎么样?”
“你……”
这位范大姑娘顿时被怼得涨红了脸:“便是和亲也该是涂郡主去才对,身为皇亲国戚,受朝廷供养,难道不该为君分忧作出奉献?”
“照这么说,你爹范侍郎不也是端着朝廷的碗,也该为皇帝舅舅分忧?”
涂思琪冷笑连连,起身就要往拜将台方向走:“范大姑娘放心,看在伱如此为国为民为瓦剌的份上,本郡主一定说服皇帝舅舅,册封你为公主,和亲瓦剌!”
噗嗤……
原本因为校场中的惨厉凝重的气氛被突然发生的变故给打破了,不少武将家的女眷忍不住笑出了声。
良妃莫氏出声制止了涂思琪的胡闹:“莫闹了,胜负已分,大阅盛典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