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可没有什么生而知之、过目不忘的本事,却因魏老爷子的一句天生宿慧,被不少人报以第二个六元文魁的期望。
童子试中县试、府试还好说,凭借这两年黛玉填鸭式教育,贾琮对四书不说倒背如流,至少可以说句烂熟于心。
县试、府试一般都是两道四书题,或一道四书题,一道试贴诗。
再加上县试并不严格,没有糊名誊卷这样的繁琐程序,考生做题完毕面呈县令。
如果时间早,县令还会当场出对子面试,县令认为你文章做得好,答对得体,甚至当场会宣布考生通过县试,当然大多数还是要县令阅卷完毕才能决定是否考中。
至于县试录取的名额一般并不像大考一样有限定的人数,少则五六十人,多则两百人,通过率基本维持在十中取一的范围,还是相对容易的。
府试开始就不那么好过了,一府所辖大致有六七个县,每年的应往届考生少说也有三千,甚至更多。
一场有时没法容纳全部考生同时考完,因此会分多场来考,而考题也是取两道四书题,每场题目自然不同。
而且录取人数不超过百人,二十取一都算罕见了,三十取一甚至四十取一才是常态。
因此考生们也称府试为“府关”,意味着过了此关口,前方将一片坦途。
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贾琮有荣国府这么大的招牌,又是二圣的“亲儿子(亲孙子)”,大兴县的县令跟顺天府的府尹脑子被僵尸吃了才会将其黜落。
难就难在院(道)试,院试是童生试的最后关卡,也是最重要的考试。它不同于县试、府试由地方官主考,而是由朝廷任命的提学官主考。
提学官全名为提刑按察使司按察副使、提督学道,挂名在一省的按察司下,正四品高官,一方大员。
因主管学政,掌握生员们的命运,也被生员们尊称为“大宗师”。
提学官任期为三年,这三年中,提学官会举行两次考试,也就是说,院(道)试是三年两考。
这两次考试分别称为岁考和科考,之所以有这样的称呼,其实是与官学的生员有关。
所谓岁考,指提学官对官学的生员就行考核评定优劣六等,按照等级给予相应的奖赏和处罚,最差的六等直接黜落生员资格。
科考则是指在乡试前,提学官对生员考试,一二等者才有资格参加乡试。
从乡试起,乡、会、殿三试,才是真正的开始,童子试不过参加科举的敲门砖之一罢了。
此处先不做赘述,琮哥儿如今可还连敲门砖都没拿到手呢。
不提院试的试题难度几乎成倍数加深,光是提学官这种清贵官儿,就不是贾琮能通过家族势力与圣眷打通关节的。
指不定还会因为贾琮武勋出身,以及圣眷的原因,被“清正”的提学官刻意为难。
童子试三关,贾琮有把握连过县、府两试,院试还真没有信心。
就连他的老师徐晋徐青藤都说了,院试虽是取青衿犹如拾芥,但对贾琮这个武勋子弟来说,难度要远远高于录取率最低的府试。
毕竟自开国至今,龙椅上的帝王被喷唾沫星子都是常事,拿皇帝老爷的“亲儿子”刷刷声望,再正常不过了。
入宫觐见复旨时,皇帝老爷倒没怎么问关于孔家的事,“龙体有恙”的皇帝老爷对兖州防御战的经过更感兴趣。
估计是害怕被臣子堵住,皇帝刘恒直接让元春诏了贾琮在凤藻宫觐见。
按照御医的判断,元春的预产期也就在这十来天内。
刘恒对元春腹中的孩子极为关注,这些日子十日内有八日宿于凤藻宫,倒是让荣国府的人放心不少。
那些想要打元春主意的人,哪敢在皇帝老爷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因为怀孕疲累之故,元春只露了一面闲扯了一会家常就回了后殿休息。
刘恒带着贾琮出了正殿,坐在院中凉亭闲聊。
春风拂面,清茶一杯,园中春红柳绿,倒是极其雅致,令贾琮原本焦躁的心平静了许多。
“兖州一战打的好,没给朕丢脸……”
徐青藤将整个山东的白莲乱匪玩得团团转,放弃了传统的大军全线压上剿贼戡乱的方式。
而是刻意露出破绽,扔给了白莲教一根骨头。诱敌深入,然后直接给包圆了。
原本要数月甚至年余的平乱战事,竟然在三月中旬就基本平定。若说其中功劳最大的,绝对是主持兖州防御将乱匪死死拖住的贾琮。
从山东发来的一系列军报文书来看,徐晋的办法虽是最有效,但也是险而又险的办法。
兖州总共才三千能战之兵,却硬生生拖住了一万五千多人的白莲乱匪。若将贾琮换成一般武将,弄巧成拙丢了兖州城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那样的话,朝廷的脸就丢尽了。
山东匪乱快速戡平,朝廷威势大增。根据龙禁卫的密报,原本因山东乱起之故,四方蠢蠢欲动的白莲教在听到山东乱平后瞬间偃旗息鼓。
刘恒对贾琮的满意程度又往上提高了一个等级,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