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岱岩所猜测的一样,夜袭的第二日,瓦剌分四路全军出击,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猛攻凉州城。
凉州能战之兵不过六千余,好在边境军镇,青壮多是能挽弓射箭、刀口添血的莽人,穿甲持刀,整个城墙上刀剑林立,让阿罗太还以为城中有数万兵马,心惊了好一阵。
不过心惊归心惊,瓦剌粮草昨夜被大夏勇士一把火烧掉了大半,余下的省一点使用都撑不过四五日。
背后是茫茫草原大漠,又值大雪封山之时,瓦剌现如今进退两难,最好的办法是赶紧打下凉州,入关劫掠一番也好,联系西宁府也罢,总比冻死饿死在城外强。
万一南人的朝廷收到消息遣兵前来,那就真糟糕了。
城头的火炮咆哮着将一颗颗炮弹砸向鞑子,箭雨覆盖阻止敌人冲击城头。
可瓦剌鞑子的数量太多了,攻城的鞑子死伤惨重,城头的守军也是伤亡极大。
好在城中随军医官与药材不缺,受伤的将士总能得到及时的医治。一万余青壮弥补了兵力的不足,这群在山间草原跟豺狼敢于斗狠拼命的壮士,与将士们组成了血肉长城,将鞑子死死堵在了城外。
“盾手、刀斧手上前,保护弓箭手!”
“鞑子要上来了,滚石檑木、金汁伺候!”
“看到前方的攻城梯没?老子的大将军炮呢?赶紧给老子把它炸了!”
鞑子跟中原王朝进行了千百年的斗争,哪怕再不擅长攻城也锻炼出来了。
他们竟然只用了一夜就造出来庞大的攻城梯,糙是糙了点,但对城池的威胁不是一般的大。
城头的火炮好不容易调整了射击的角度,一轮齐射,只炸毁了两三架偏小的攻城梯。
在鞑子的弓箭掩护下,最大的两架攻城梯靠在了凉州城的城头,瞬间就使得敌我两方短兵相接。
“将士们,随我杀!”
唰的一声,贾琮拔出腰间的雁翎刀,领人杀向已经顺着攻城梯爬上城头的鞑子。
狭路相逢勇者胜,贵为朝廷世袭罔替的永丰伯,贾琮身先士卒杀了过去,一下子就带起了城头军民的勇武。
那声随我杀,点燃了军民杀敌报国的熊熊心火,一个个紧握手中的武器,不但砍翻了冲上城头的鞑子,更是一路冲杀,冲上了敌人的攻城梯。
攻城梯的小平台上,狭小的空间硬是打出了今日之战最激烈的战斗,双方你争我夺,梯下已经堆满了两方人马的尸体。
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一刻不停,战斗一刻不息。
贾琮一脚将面前的鞑子踹下了城头,抹了一把面甲上的血迹,朝着刚刚又一个冲上攻城梯的鞑子大喝一声:“荣国府贾琮在此,何人敢与本将一战!”
银甲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面甲上绘制的鬼神摄人心魄。那鞑子一阵恍神,竟然被贾琮的气势吓得一脚踩空摔下了城头,原本跟在其身后的一众鞑子愣了一愣,随后转身就要逃跑。
“哈哈哈哈……瓦剌鞑虏不过如此,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杀虏杀虏,杀完了鞑子,本伯请全城军民吃酒庆贺!”
“威武!威武!威武!”
凉州城的四门,将士们与城中青壮站在一起,一次次将攻上城头的鞑子杀退。
城中留下来的百姓帮着运送军械,煮粥蒸馍,转运伤兵,共同保卫着他们的家园。
原本在学堂的先生脱下了整洁的儒衫,换上一身劲装拿起了长剑。
杀猪匠将自己的杀猪刀磨得寒光慑人,冲上了城头与鞑子厮杀。
猎户手持长弓,一次次将羽箭射进了敌人的胸膛。便是半大的孩子也组成了后备军,随时准备加入保家卫国的战争……
赤色金龙旗迎着北风,猎猎作响。擂鼓的传令兵哪怕手臂酸痛的快要抬不起来,依旧咬牙坚持着为军民一心的守城战助威传令。
整整一日半刻不停的厮杀,直到夜幕降临方才堪堪停下。阿罗太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凉州城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可他没有想到会硬到这个程度。
昨日被贾琮将五千草原勇士骗进了城来了一次关门打狗,今日一战又损失了数千人马。
这都是他从汗庭带来的精锐,不是小部落的仆从军。今日凉州城头站着的南人军将,最起码有两万人之多。
看来齐文亮的人早就暴露了,南人这是早早派了大军入城,就等着自己来攻……
自己这算是送上门挨打?
阿罗太听完了军中掌书的禀报,气的连手中的饭碗倒扣在了桌案上。
他大怒道:“该死的齐文亮,卑鄙的南人,这是打算将本太师拖在这里……来人啊,传诸将入帐议事!”
……
草原上强者为尊,弱者根本不被当人,受伤的兵士有点官职的还能得到医治,底层的士兵几乎是随意的包扎一下,扔到一处冰冷的营帐就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凉州城中却完全不一样,医官一视同仁,无论是军是民,只要受了伤,就会转送至温暖的房屋中,精心包扎上药。
而且贾琮早就命令,只要凉州还有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