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周,陈亦程忙的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因为新学期新班级新家长,她要处理的事情可是不少,不过好在同事们总是能积极搭把手,难度虽有,倒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周五悄然而至,那是上班族最渴望的日子。陈亦程哼着歌儿,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公寓。她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了,房子下个月初就得退租,她还得抽出时间来好好拾掇拾掇自己的东西,将它们全部打包“送”给程焯。
“你怎么敢?我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你说你怎么敢?你对的起我吗?”刚准备踏入家门,就听到了楼下传来女人悲恸的哀嚎。陈亦程赶紧把钥匙拔了下来,急匆匆地跑到了楼下。
一个女人,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头发都乱成了一团,眼影被眼泪晕花了,嘴唇上的口红被擦到了脸颊处,桃木色的大门敞开着,一只高跟鞋瑟瑟发抖地躲在了门与墙的缝隙间,另一只高跟鞋不知所踪,女人光着脚,就像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指着不远处的男人破口大骂。男人的嘴巴蠕动着,似乎解释点什么,但嘴里的说辞似乎都过于无力,没有冲破脑子的限制。
也许是刚黄昏,出去上班的人们还没回来,所以围观的人并不多。女人就抓住手里的包,用尽全身气力朝男人扔过去,可是包包的东西并不多,女人的力气并不大,不足以给男人造成伤害。男人慢慢地靠近女人,女人在慢慢地后退,嘴里还在不停地怒骂着。
“我们都快结婚了,你怎么敢把人带回家里来?你怎么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再多的委屈最终只沦为了一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无力说辞。
女人离开了,她的朋友火急火燎地冲过来,半拉半拽把她带走了。女人的朋友是谁叫来的,没人知道。但经过周围的人的议论纷纷,陈亦程可以得知的是,那个衣服都穿反了的男人是女人的男朋友,女人本来去旅游的,提前回来没有告知男人,本想给男人一个惊喜,不曾想男人却给了她一场惊吓。赤裸的男人和另一个赤裸的女人躺在他们的床上,如胶似漆。
“渣男!”打抱不平的人朝啐骂了留在原地的男人,也就慢慢散去了。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楼下的兵荒马乱草草收场,而陈亦程的内心却开始万马奔腾。
曾经恩爱的恋人最终沦为笑话,陈亦程想到了自己和程焯,害怕自己和程焯也会走向这样的境地。女人那撒泼无力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陈亦程本想刷点小视频开心开心,这样就不用再回忆起楼下的兵荒马乱,可是,她刷到的视频不是男的劈腿了就是女的出轨了,如此一来,楼下的兵荒马乱在她的脑海里也兵荒马乱起来了。
索性视频也不刷了,就遂脑子的愿,去胡思乱想吧!陈亦程躺在沙发上,睁开眼睛在想,闭上眼睛也在想,脑海里想了一百个程焯变心的可能,想到了黄昏变成了夜幕。
“亦程,”突然亮起来的灯,突然出现的程焯,“你躺在这里干嘛?”
陈亦程还是想的太入迷了,门都忘了上锁了。
“程焯,你今天不加班了吗?”
“手头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可以歇两天,”程焯一边说着,一边换上了拖鞋,“你在想什么?灯都没有开。”
“程焯,”陈亦程把手伸给他,“你拉我起来。”
再自然不过的拉手,陈亦程从“躺”的姿势变成了“坐”。
“你认识楼下那对情侣吗?”
程焯摇摇头。
“从我搬进来这里没多久,他们也就搬进来了,”陈亦程数着手指,“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他们在这里也住了三年。”
“然后呢?”程焯喝了口水,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
“刚刚,也就一两个小时前,”陈亦程看了看挂钟,确认了下时间,“那男的出轨被那女的发现了.......”
“喝口水再说,”程焯把装了温水的杯子递给了陈亦程,陈亦程抿了口水,就把自己今日下午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所以,亦程你因为这些事情而慌神吗?”
陈亦程点点头,小声地说道:“程焯,我害怕.......”
“不用怕,”程焯打断她的话,“我不会出轨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抱住她,霸道地吻住了她,就喂她吃定心丸一样,“亦程,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好好在一起。”
“好。”
“饿了吗?我给你打包了鸡腿,是你最爱吃的那家小摊里的鸡腿。”
陈亦程这才发现原来桌子上放着一束小雏菊和两个炸好的大腿,小雏菊的清香和大鸡腿的喷香混在一起,说不上来的味道,却让陈亦程心安。
“你怎么突然间想到给我买大鸡腿,”陈亦程戴上了透明的塑料手套,好奇地问道,“你又不顺路。”
“想着你爱吃就买了,”程焯用发圈绑住了她凌乱的头发,“还有,也想趁买炸大鸡腿的机会,告诉买炸鸡腿的大叔,你是我们的女朋友了。”
“程焯,你好幼稚。”陈亦程来不及啃大鸡腿,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