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着你的小宝马,带我去兜风

确切地说，陈亦程是饿醒的，她醒来的时候，程焯正在沙发上做旅游攻略。

“你在干什么？”陈亦程伸了伸懒腰，一头乌发像一团乱码那般散落着，程焯做贼心虚地把旅游攻略藏在身后，“你把什么藏起来了？”陈亦程伸手便要去拿他身后的小册子，程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如藕带般细的手臂。陈亦程想挣扎，可是程焯毕竟是男生，怎么挣扎也没有。程焯把她拉到跟前，从沙发底下抽出了一张矮凳子，示意她坐下。

“我给你梳梳头发，你看你的头发成了什么样子了？”

小的时候，程母工作忙，为了养育两个孩子，年迈的外婆也得出去打杂工。照顾陈亦程的责任，便落在程焯的身上。上小学那会儿，灰蒙蒙的天刚亮，程焯就开始温柔地给陈亦程梳头发。那会儿，程焯坐在稍高的凳子上，陈亦程坐在稍矮的凳子上，一个免费提供着服务，另外一个无偿享受着服务。刚开始梳的时候，程焯把握不好力度，揪得陈亦程的头发生疼。在陈亦程劈头盖脸的骂声中，程焯学会了把控梳头的力度。而这一梳，便梳到了程焯上初中。

“程焯，”陈亦程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马改口，“哥......”

看着倔强地咬着下厨的她，程焯摸了摸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亦程，如果你不愿意唤我为‘哥’，那就直呼我的名字也是可以的。你都好些年不叫我‘哥’了，最近却又叫了起来。”

“那样不行的，不合礼数。”陈亦程的声音很小，小如蚊子的嗡嗡，但程焯听了进去，不过他没有吭声，慢慢来吧，不急一时。

“陈亦程，我饿了，开着你的小宝马，带我去兜风好不好？”

陈亦程的“小宝马”实际上就是一辆电动车，那是程焯送给她的大学毕业礼物。陈亦程给那辆小电动车取名为“小宝马”，她住的地方距离上班的地方很近，一辆小宝马便可轻松抵达，避免了通勤之苦。程焯总是很周到，给她租的公寓，给她买的交通公寓，都是出于她方便。

“哥，你可是要坐稳喽，我的车速可是很快的，你要是跌了下去，我可不负责。”陈亦程戴好了头盔，威风凛凛地坐上了“驾驶位”。程焯没有说话，双手抱住她的腰。这么一抱，陈亦程那颗平静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小的时候，她也经常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搂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可因为自己的心态变化，却将这件事变质化了。

公寓外面有一条沿江的道路，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各种小吃摊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G市是个繁华的大都市，包容性极强。它有昂贵的高档小区房，也有廉价的城中村出租屋；有高消费的餐厅，也有低消费的小摊。闪烁着异彩的道路，五花八门的小吃摊整齐有序地摆放着，，江风闻香扑来，将香气卷得更远了，无端欢乐的人群拥挤着，嘈杂吞噬了夜的宁静。

“阿叔，”陈亦程停下了车，对着那正佝偻着腰忙碌的大叔说道，“我要两个炸鸡腿！”

熟悉的声音！大叔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看陈亦程，又看了看程焯，乐呵呵地说道：“我说你怎么那么久都没过来了，原来是谈恋爱了。这小伙不错，一表人才呐！我家老太婆今天还念叨着把你介绍给我们的儿子呢！看来，没机会喽！小伙子，好福气哦！找到那么好的女朋友，要好好珍惜哦！”

大叔的一番话说得陈亦程面红耳赤，她苦涩地说道：“大叔，你可真会说笑，他可是我哥呀！”说完，故意放大笑声，以掩饰自己的苦涩。

“老头子，你又在瞎讲什么啦？”穿着碎花裙的微胖中年妇女的出现，及时缓解了这场尴尬，“小妹哦，不要跟你阿叔计较，他就会瞎讲，我都烦死他啦！不过阿姨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啦，要是有缘分，做一家人也不错的啦！”

胖阿姨说完，就朝程焯抛去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程焯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挺不得劲的。只怪自己嘴拙，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电动车“嗖——”的一声，便载着他驶离“案发现场”。

夜色已深，一望无际的江面倒映着月的影子，闪烁着灯的光芒。江边的青年伴着吉他歌唱着他的情感，他的小女朋友正在痴痴地看着他，一如程焯痴痴地看着正在啃大鸡腿的姑娘。可他只看到了她啃鸡腿时的津津有味，却没有留意到她眼里的泪。

“咳咳——”陈亦程呛到了，呛得泪眼汪汪，程焯一边笑话她吃东西总是那么快，一边给她递水。一向细心的程焯没有识破她的把戏，被呛到不过就是掩饰她悲伤的伎俩罢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叔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打转，转得她心好痛。

“哥，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喘过气来，陈亦程很认真地问道。

程焯看着江对面的小区，看着住在小区里的人间烟火，一脸笃定地回答道：“我要跟我喜欢的女孩在G市安个家，那是我大学时就开始在做的事情。”

程焯回过头里，看了一眼陈亦程，陈亦程低着头，没有吭声，程焯继续说道：“我从大学开始，便勤工俭学，一边学习一边兼职......”

“哥，我困了，我们回去吧！”程焯的话让陈亦程的脑子里不断浮现那抹性感的身影，她没有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