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熟悉的新邻居

“咚——”急促且轻柔的敲门声拽醒了还在梦乡中的陈亦程，她睁开惺忪睡眼，头脑迷糊，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八点。究竟是哪个缺德的人，大周末的，扰人懒觉。真是罪不可恕！敲门声还在继续，陈亦程光着脚，急急忙忙跑过去开门。

“哥，怎么是你？”一看来人，陈亦程脑子里的瞌睡虫被吓退了，“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回答。程焯低下身子，用肩膀托起了她，顺手关了门。男性的气息扑鼻而来，陈亦程瞬间清醒。他把她放到了沙发里，随即也坐到了一旁。

陈亦程喜欢光着脚。因为这个习惯，她的脚没少受伤。有一回，她不小心踩到了钉子，尖锐的钉子刺穿了她的脚，血淋淋的一片。那一段时间，程焯背着她上学，背着她回家。陈亦程自己也没想到，那根瘦削的竹子竟然背得动她这颗多肉。这一背，便是十天半个月。打那以后，陈亦程若是再光着脚，程焯便会把托在肩膀上，扛着她回家穿鞋子。

“我搬了过来，就住在你的对门。”

正在刷牙的她心中咯噔了一下，手中的牙刷不再转动，她急急漱了口水，冲掉了口中的白色泡沫，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搬过来？”

意料之中，明显的不乐意。程焯用纸巾擦掉她嘴角边的牙膏，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苏楠谈恋爱了，我被他扫地出门了。碰巧你这边招租，所以我就搬过来了。怎么？你不欢迎我吗？”

什么？陈亦程的八卦之火被点燃了，她把程焯拽回沙发里，盘着腿坐了下来，缠着程焯说苏楠的八卦。陈亦程爱听八卦，打小就那副德行。程焯上了初中，她缠着程焯说学校里的八卦；程焯上了高中，她缠着程焯说学校里的八卦；程焯上了大学，变得愈发忙碌了，给她说八卦的时间就少之又少了。

“喝水！喝水！”陈亦程狗腿子似的给程焯倒了一杯温水，眨巴着眼睛看着陈亦程喝了下去，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我要听八卦”这五个字。

“嗯——”程焯吊了吊嗓子，并没有分享的欲望。

“哥，”陈亦程摇了摇他的手臂，撒娇似的嘟嘟嘴，“你说嘛！你说嘛！说嘛！说嘛！”

熟悉的配方，同样的招数，年少的程焯吃这一套，成年的程焯亦吃这一套。

“苏楠跟顾晓晓在一起了。”

“啊！”陈亦程目瞪口呆了，“什么？”

正是早上八九点，明亮的阳光暖暖地铺了下来，在沙发上涂了一圈又一圈金色银色的光环，陈亦程在那张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找不出半点儿玩笑的痕迹。

“好家伙！”陈亦程拍了拍大腿，“被那小子捷足先登了，都怪你。”说完，就用手肘捅了捅程焯的肚子，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活像个熟透的小樱桃。

看着那张一会儿鼓、一会儿瘪的小嘴，程焯用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忍俊不禁地说道：“怪我做什么？我又不喜欢她。”

算了！陈亦程托着腮，随即把一旁的抱枕塞到怀里，饶有趣味地看着程焯嘴角上那漾开了的梨涡，阳光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印了个金斑。程焯的那张脸，她百看不厌。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马调整了姿势，随即又问道：“那为什么不是苏楠搬出去？为什么要你搬出去呢？”

“成人之美嘛！何乐不为呢？”

苏楠和顾晓晓在一起了不假，但程焯是说了谎的了，苏楠是说自己要搬出去的，可是这段时间来，程焯总是约不出陈亦程来，陈亦程总说自己在忙，程焯总感觉她在躲着自己，碰巧又看到了公寓张贴的招租信息，索性就趁着这个借口搬到了陈亦程的隔壁，这样一来，陈亦程插翅难飞。

“这是我房间里的钥匙，我放一套在你这里，以备不时之需。”程焯把那光滑而坚硬的金属制品放到了陈亦程的手里，“你要好好保管哦！不能丢三落四！”

陈亦程捣蒜似的点点头，转而又想起了点什么，试探性地问了问：“哥，你要是喜欢你的女同事，那可得赶紧追，可不能拖，要是碰上苏楠那样死追猛打的对手，你铁定是争不过的。”

“亦程，”程焯按了按鼻根，打了个哈欠，“你不要动，昨天搬了一天家，好累，我要靠在你的肩膀上眯一会儿。”

“那你又起那么早？”陈亦程看着双眼微闭的他，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男人微蹙的剑眉慢慢舒展了开来，微嘟的嘴唇给这张严肃冷峻惯了的脸添上了一丝童趣。陈亦程想起来高中时候的他在坐公交时也喜欢像现在一样将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睡便是一路。陈亦程看着那俊挺的鼻梁，鬼使神差地用手指去探他的鼻息。宽阔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看着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陈亦程莫名生了眼泪。

秋季的太阳鹅黄妩媚，暧昧含蓄。沐浴在纯净的阳光底下，看着像小猫一样睡着了的程焯，陈亦程变得深沉起来。

程焯醒来的时候，太阳已西斜，晚霞在消逝。陈亦程缩进了他的怀里，地上躺着一本书，估计是陈亦程看书看累了，便睡着了。小时候的陈亦程肉乎乎的，程焯总要费了好大的劲才能抱起她，可长大了却骨干了，程焯轻而易举便能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