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草莓里的爱情味道

X市盛产草莓，不同于G市的草莓，X市的草莓又大又红，而G市的草莓明显就逊色一点。X市的早市，热闹非凡，随处可见草莓的影子。人潮人涌，水泄不通。陈亦程拉着程焯的手，直奔草莓摊口，他们排了一小会儿队，终于买到了心心念念的草莓。

程焯说，那又大又红的草莓像鸡心。陈亦程说，程焯是浪漫过敏，那红彤彤的草莓，分明是一颗颗炽热的心。

初二那年的圣诞节，因为草莓颇有爱心的形状，学校流行给自己喜欢的人送草莓，以此表达爱意。程焯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这草莓的特殊意义，在陈亦程看来，他自然是不知情的。

“程焯，你吃过草莓吗？”看着超市里那一盒盒摆成一个个爱心形状的草莓，只可惜价格昂贵，她的钱包羞涩，她只能“望莓兴叹”。少女的叹气，少年记在了心里。

程焯摇摇头，说：“陈亦程，你想吃吃草莓吗？”

少女那一双剪水双瞳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不再说话。少年误会了，或许她并不馋草莓，而是觊觎草莓里的爱情的味道。

“陈亦程，你帮我把它转交给程焯好不好”少女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精美的心型礼物，不用猜那里面肯定是草莓，站在眼前的女孩子晃了晃手中的草莓，继续说道，“作为回报，我也请你吃草莓，你看如何？”

对于学生时代的陈亦程来说，草莓是昂贵的，她没有试过，也想试一试，但她不想帮这个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她也许会为“莓”折腰，但是现在，哪怕是再诱惑的物质条件也无法让她的内心动摇。

她想拒绝，但却苦于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倒是她那会儿的同桌——李诗晴看出她心中的不情愿，就搭着拜托送礼物的女孩的肩膀，故作神秘地说道：“同学，你这礼物送错了啦，难道你不知道吗？程焯对草莓过敏的啊。”

“真的吗？”女孩将信将疑。

“比珍珠还真。”李诗怡指了指陈亦程，凑到那女孩子的耳边，小声说道，“你不看看他们是什么关系？”

也就不到半天的功夫，程焯对草莓过敏的事情传遍校园的各个角落。陈亦程知道，程焯没有对草莓过敏；李诗晴也知道，因为那个谣言是她制造的；程焯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他懒得反驳，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程焯，听说你对草莓过敏，是真的吗？”

面对陌生女孩子的追问，程焯一向置之不理。他扭头就走，于是也就坐实了他对草莓过敏这一事实。

那年圣诞节，在草莓和最爱青年杂志之间，陈亦程选择买了草莓，她用存了很久的钱买了一盒心型草莓。只可惜她不知道草莓天性脆弱，那一路的颠簸，脆弱的草莓在到家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她看着那一盒“体无完肤”的草莓，眼泪汹涌而至，这样的东西根本拿不出手。

“亦程，”夜色浓郁，灯光过浅，程焯没有瞥见她眼眶里的泪珠，“吃草莓咯！我给你洗干净了。”

少女看着那碗里一颗颗红色的爱心，嘴巴微微张开，她误以为他开窍了，谁知道他接下来又说：“你这个贪吃鬼，肯定馋草莓很久了，快吃吧！”

果然还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少女将藏在身后的草莓丢在角落里，接过他碗里的草莓。酸酸甜甜的草莓，就像此刻她的心情，酸酸甜甜的。而那盒上不得台面的草莓在当天夜深人静的时候，被陈亦程埋进了门口的梧桐树，连同少女无法诉说的爱慕一并埋了进去。

“所以，那盒草莓现在还在梧桐树下？”

“也许是吧，也许不是，管他呢！”陈亦程耸耸肩，表示不清楚，挑了一颗色泽鲜艳的大草莓塞进了程焯的嘴里。

“陈亦程，其实我当初知道送草莓意味着什么。”是啊，身边的人都在提及，即便是再只闻声圣贤书的少年也有所耳闻，只是他不言说，所有的人都误以为他不清楚，可他的心里却明镜似的。之后每年的圣诞节，程焯总会给陈亦程送草莓，陈亦程一直以为他所送的草莓是作为哥哥的心意。可是，从来都不是。一个在自己母亲的生日时只会发红包和说“生日快乐”的人难得有这么缜密的心思，从来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哥哥的心思。

“小姐姐，这里的草莓好吃吗？”牵着手的情侣从他们身边经过，看着怀里抱着一堆草莓的陈亦程问道。

“好吃，酸酸甜甜的。”程焯正在给陈亦程擦了擦嘴角的红色痕迹。

小情侣点点头，识趣地走了。

“程焯，”陈亦程看着手中的草莓，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这草莓跟以前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程焯看了看，不过就是大点，并无不妥，他拿起了一颗草莓又吃了一小口，并没有吃出不同来。

“程焯，今天的草莓里有爱情的味道哦。”

其实，何止是今天的草莓里，每一颗程焯送给陈亦程的草莓里，都有爱情的味道。只是敏感的少女太愚钝，吃不来而已。不过也没关系，今天能吃出来也是可以的。未来，还有无数个可以一起吃草莓的日子。

雪早就歇息了，陈亦程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程焯拉着手，每走一步便吃一口草莓尖尖，每吃一口草莓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