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焯,我们去走走好不好?”天微微亮,打鸣的公鸡被新年的鞭炮声给吓得躲在了隐蔽的角落。
“去哪里?”
“我想去田野里走走,就随便走走。”
程焯看着蹲在地上数蚂蚁的程亦程,她的食指正在隔断蚂蚁的队伍,蚂蚁围着她的手指转圈圈,还是小时候的把戏。
“那就走!”
程焯把手伸给她,她笑了笑,便接过他那修长的手。
冬季的田野,没有春日那般生机勃勃。所谓是冬掌控的时光,可毕竟到了年关,田野也不算是荒芜了。新年期间,是没什么人下地干活的了。陈亦程脱下了鞋子,程焯顺手拿过她手中的鞋子。
微风拂过,光着脚丫的成年人手拉着手,缓缓走在清鲜的泥土上,有说有笑。
“程焯,我想知道,你研究生要毕业那一年的春节,你为什么没有回家?”
研究生毕业那一年的春节?程焯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在电脑屏幕前埋头苦干的自己,看着那个在拨动着小溪流的女孩,她很久以前便提过这个问题,只是他总是笑笑不说话,敷衍了了事。这一次,总要好好跟她说清楚吧。他蹲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拨动着水花,说:“那个春节,我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程序员了。”
原来这样!原来那个春节并不是如她们所猜测的那样,程焯有了喜欢的姑娘,偷偷去喜欢的姑娘家了。为了那个子虚乌有的姑娘,陈亦程还难过了许久。后来,发现程焯身边并无此人,阴霾的心才逐渐明朗。
“那你为什么要去做程序员?你不是挺喜欢化学研究的吗?”她用右手抓住了他那拨动着溪流的手,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抓住他的手,左手使坏从溪流里舀出水来,泼得程焯一身,结果可想而知,她是被外婆臭骂一顿。
“陈亦程,你怎么总是这样捉弄你的哥哥?”
陈亦程分明是耷拉着脑袋,可却伸出粉色的舌头,趁外婆不在意,朝程焯做了一个“我才不会认错”的鬼脸。
“外婆,是我自己玩水弄到的,与妹妹无关。”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那个还是小男孩的程焯就学会了呵护陈亦程。
“我以后再告诉你。”
陈亦程轻轻往他的脸上洒了一些水珠儿,玩笑似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程焯那张白皙的脸上沾满了晶莹的水珠,他却笑了,水珠儿滑到他的梨涡上,紧接着就消失不见了,只有一道浅浅的水渍。
“陈亦程,”他拉住她那湿漉漉的手,“很快,我就会告诉你。你再等等。”
陈亦程任由他牵着手,不满地说道:“程焯,你总是那么神秘。”
程焯宠溺地看着嘟着嘴的她,说:“再等等,以后我都告诉你。”
“好吧!”陈亦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他不愿意说,哪怕强迫他去说,也问不出个甲乙丙丁。
新年是喜庆的,新年的天亦是喜庆的,牵着手的人更是喜庆的。
“程焯,阿姐她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嗯,”程焯点点头,“我知道的。”
“如果阿姐知道了,那么外婆他们必定也会知晓的。”
“我从未想过瞒着她们的。”
“所以?”
“所以,晚饭的时候,我们跟她们坦白吧!”
陈亦程挠了挠头,说的简单,可是要怎么坦白?如何去开这个口?
“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依旧是温柔的摸头。
明天便是要启程回G市了,若是再不和长辈们说清楚,又得等下一段时间了。今年刚开始,程焯正朝着未来的人生轨迹有条不紊地走着。眼前这个在阳光底下闹的姑娘就让她这样闹着吧,有些事情时机到了,他自然便会告知她。
晚饭。忐忑不安地来了。不过是黄昏,天却暗了不少,白炽灯耀眼的光在摇摆,黄昏的晚霞在窗外抗议。陈亦程心事满满地坐在饭桌上,她不知道外婆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姨妈会有什么反应,程焯又是怎么道出这事来?
程焯依旧挑了一个鸡中翅放到了陈亦程的碗里,她素来爱吃,习惯的动作,大家也习以为常。随后,他给外婆和姨妈的碗里夹了菜,破天荒的动作。
“妈,”程焯看了看程母,又看了看外婆,“外婆......”
沉默片刻。
程焯把目光放到了陈亦程的身上,呼了一口气,握住她还抓住筷子的手,郑重地说道:“我们在一起了。”
外婆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对着程母说:“我都说了,这次回来,他们两个不一样吧?你还不信。”
程母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陈亦程,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堆出了笑容,应声说道:“妈,还是你的眼光厉害。”
长辈们的欢声笑语,化解了陈亦程内心的紧张。
饭后,程焯去厨房里清理脏兮兮的碗筷,那是他一贯做的活儿。外婆坐在大厅的电视面前,看着年轻人爱看的偶像剧。程母看了看系着围裙洗碗的儿子,又看了看津津有味地看电视的外婆,偷偷地对陈亦程说:“亦程,你是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