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距离南京三百多里,是南京的北门户。
明代漕运总督主要负责南粮北运,给京师和北方边军供应粮食。
在经历过早期的支运和兑运后,长运法成为漕运的最终方式。
长运法简单来说就是农民收获粮食后,只需把粮食堆放在田里,负责漕运的士兵会主动来田间收粮。
收完粮食后会运往运河码头,通过运河送到北京。
朱国弼身为漕运总督,麾下士兵有数千之众。
如果加上运粮的运输队,苦力,人数甚至能过万。
在得知朱贵是漕运总督朱国弼的信使后,刘孔昭眉头舒展笑容满面:“原来是抚宁侯的信使啊,幸会。”
朱贵躬身还礼,亲自将刘孔昭让到座位上。
分别落座后,徐弘基率先看向刘孔昭。
赵之龙与朱贵也盯着他,似乎想问些什么。
刘孔昭嘴角上扬,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在徐弘基不耐烦的眼神中,他开口说道:“诸位放心,我已经按照计划把钱谦益引荐给了太子。”
“干得漂亮!”
“咱们敬诚意伯一杯!”赵之龙端起茶杯率先站了起来。
朱贵一脸懵逼的站起身,跟着向刘孔昭表示祝贺。
喝完茶水后,众人再次落座。
徐弘基面带笑意:“诚意伯以身试险圆满成功,咱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不一定啊!”刘孔昭忧心忡忡。
朱贵感觉自己像个乡下人,什么也听不懂。
他想问又不敢问,只能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的听,一个字也不放过。
刘孔昭开始分析局势。
“咱们都有实权,为了不被北京那帮人夺权,咱们接受了东林党的请求,与他们联合对抗北京那帮人。”
“钱谦益入局后,东林党会在正面与北京那帮人进行厮杀夺权。我们则躲在暗处,伺机观察。”
“你们希望谁胜?”
徐弘基轻蔑的笑了笑:“最好是两败俱伤!”
刘孔昭缓缓摇头:“不会的,就算他们两败俱伤,咱们这些勋贵也只能暂时接管兵权,掌握不了六部。”
“即便掌握了六部,等北边战事一停,所有的权力都得交回去!”
徐弘基摇头:“北边的战事一时半会停不了,咱们先不用考虑那些。”
“好!”刘孔昭继续分析,“我倒是希望南京东林党占据上风。”
“为何?”赵之龙问。
“因为咱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们打倒!”刘孔昭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钱谦益捐钱接近太子,名义上是史可法的幕僚,实际上却是太子幕僚。”
“钱谦益是什么人?”
“被陛下削籍的人!”
“如果陛下得知被削籍钱谦益变成了太子幕僚,肯定会大发雷霆。钱谦益,史可法以及其他东林党都会受到牵连。”
“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在其他人点头的同时,徐弘基开口问道:“这件事是你串联的,一旦钱谦益出事,你也会受到牵连。”
刘孔昭自信的笑了:“诸给钱谦益传递消息不假。但是,我没有任何私心,同时帮了太子的大忙!如果我真的受到牵连,他会见死不救?”
徐弘基皱着眉想了下,缓缓摇头:“以太子的为人,倒也不会见死不救。我担心的是...万一太子自身难保呢?”
“什么?”刘孔昭被这句话吓了一跳,直接站了起来。
赵之龙和朱贵同样被吓得不轻,纷纷靠在椅子背上,瞠目结舌。
“魏国公何出此言?”刘孔昭额头开始冒汗。
他的本意是把南京朝堂搅乱,让北京的官员和南京的官员狗鹬蚌相争,他们这些勋贵坐收渔翁之利。
他可没想把太子拉下水!
太子是崇祯的逆鳞,动不得。
相反的是,他打算帮太子干一些实事,给太子和崇祯一个好印象。
即便崇祯不打算重用他,等到将来太子登基,他也会收获好处。
徐弘基沉声道:“陛下素来多疑,太子监国期间任用他罢免的官员会让陛下想到什么?”
“什么?”刘孔昭,赵之龙,朱贵同时问。
“太子党!”
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里写满了震惊!
徐弘基嘴里不停:“大明朝党派林立,阉党,东林党,晋党,齐党,楚党...再来一个太子党不过分吧?”
“太子独坐南京,要权有权,要兵有兵!陛下肯定会有危机感!危机感一旦产生,太子就麻烦了。”
赵之龙最先反应过来,反驳道:“可...太子本就是储君...没必要这么做啊!太子明白这个道理,陛下肯定也能明白。”
徐弘基摇头,“权力这个东西是有瘾的!一旦体验到权力带来的感觉后,便会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陛下是藩王出身,当皇帝之前无欲无求,当皇帝后想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