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个问题,汪兆麟再次找到了赵永年。
“赵永年,快给广州商人去信,就说我已说服大西王,不会向广东进军。”
赵永年心头一震,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旺兆麟,“汪大人不会骗我吧?”
“呵,”汪兆麟冷笑一声,“我汪某人素来讲信誉,不信的话可以等三天,三天后大军就会往北走。”
赵永年将这个信息迅速记下,然后继续问道:“可是,如果大军启程,那些银子又该送往哪里?”
汪兆麟刚想说出荆州二字时,忽然停了下来。
不行,不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否则他会死的很惨。
可是不告诉对方目的地,那些银子又没地方送。
汪兆麟陷入到两难的境地。
“或者,”赵永年眉毛一挑,提议道:“把那九万两白银换成黄金,按照十五比一的比例,能换六千两黄金,总重还不到四百斤(明斤,十六两一斤)。”
“只要汪大人说出时间和地点,那些黄金会按时送达。”
汪兆麟一番思考之后,谨慎地说道:“武昌府吧,两个月后我会派人去取,如果没有,你就死定了。”
赵永年假装一愣:“听汪大人的意思在拿到那些黄金之前,是不会放我走了?”
“不然呢?”汪兆麟反问。
“哎。”
赵永年叹了口气,拿过纸笔,继续当着旺兆麟的面给广州府写信。
这封信的内容比上一封信内容多很多。
首先他当面写出大西军不会进攻两广,随后又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了对方,表明如果不按照约定给钱,他会死的很惨。
汪兆麟检查无误后,按照赵永年所说的地址,派自己的亲信前去送信。
赵永年等那名亲信走远后,故意问道:“汪大人,这次大西军北上应该还是李定国将军当先锋吧?”
汪兆麟皱着眉问:“你想打探我军机密?”
“不不不,我可不敢打探大西军的秘密。”赵永年连忙摆手,“我在乡野行医数年,从百姓们口中得知大西军有一个李定国将军。”
“此人用兵如神,百战百胜。带兵更是纪律严明,既不杀人,也不奸淫,同时不抢钱粮、不宰耕牛、不放火,深受百姓们拥戴。”
“所以,刚才忍不住问了一嘴。”
......
赵永年一边说,一边观察汪兆麟的表情。
汪兆麟越是生气,他越是称赞李定国的为人处世能力和领兵作战的才能。
这叫什么?
捧杀!
只不过捧杀的不是旺兆麟,而是与旺兆麟关系素来就不太好的李定国。
汪兆麟是张献忠的女婿。
李定国他们是张献忠的义子。
对外,他们是队友。
在内部权力斗争中,他们是竞争对手。
“够了,别说了!”汪兆麟双手握拳,二目圆睁:“李定国区区一个武将,只是按照本军师的部署用兵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赵永年停顿后片刻叹了口气:“也是,其实这都是军师的功劳,只不过都被李定国抢去了。”
“这也就是在大顺,换成大明的话,情况截然相反。那边文臣像踩蚂蚁一样把武将踩在脚底下,朝堂上文臣一句话就能决定武将的生死。”
汪兆麟想到刚才李定国的那番表现,顿时气愤不已:“哼,本军师早晚会把他踩在脚下!”
等等...
汪兆麟斜视着赵永年,质问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挑拨离间是吗?你这个明廷细作,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献给大西王治罪?”
赵永年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汪大人饶命,我刚才只是无心之谈。再说我是行医的郎中,军中肯定有需要我的地方。”
“哼,谅你也不敢!”汪兆麟咬着牙齿离开军营。
看着旺兆麟气哼哼的样子。
赵永年知道仇恨的种子已经在汪兆麟心中种下。
想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的话,还需要一个契机。
至于契机什么时候来,就要看藏在暗处的锦衣卫了。
接下来两天,张献忠和旺兆麟一起排兵布阵。
为了不让武昌明军提前回援安庆,他们要做出一副从长沙北上湖广的假象。
将明军主力吸引至长沙,岳州一带。
布置完毕后,大军启程。
......
凤阳城外。
三战三捷的顺军将凤阳城团团包围。
马士英损兵数千后再也不敢出城野战,只能据守城池,等待援军。
“报!”凤阳城北,淮河岸边的顺军营地内,响起探马嘹亮的嗓音。
紧接着一人冲进中军帐,对着李自成单膝下跪:“启禀皇上,淮河北岸发现明军两支援军。”
“两支援军都是从北面来,看旗帜分别是刘良佐的一万兵马,以及河南总兵李际遇的一万兵马。”
李自成点头:“高杰三万兵马,刘良佐一万,李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