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李性忠,就说本督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献贼主力在罗山县一带徘徊,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秦良玉对着李勇说道。
“至于信中所说的一个月粮草,本督也可以给他筹备出来,只是路途遥远,无法从湖广运到河南。”
李勇躬身施礼:“粮草存放在武昌一带即可,不必运往河南。”
“哦?”秦良玉笑了笑:“你们不是缺粮草吗?怎么又不用运往河南了?”
李勇再次拱手施礼:“李总兵说按照目前的局势献贼必定会再入湖广,请秦总督做好防范。”
马万年有些不爽的回道:“我奶奶是四省总督,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保定总兵来指挥如何用兵!”
李勇一脸歉意地低下头:“是,卑职说错话了,请秦总督不要往心里去。”
秦良玉指着马万年:“你给我住嘴,李性忠是好心提醒,没有其他的意思。”
然后又对着李勇说道:“回去告诉李性忠,就说他的好意本督心领了。”
“是,卑职告退。”
“别着急走啊,吃完饭再走不迟。”秦良玉想留李勇吃饭。
李勇躬身施礼:“多谢秦总督好意,饭就不吃了,我得立刻回阜阳将这个消息告诉李总兵。”
八月十一,李勇单人单骑回到了阜阳。
李性忠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他和他手底下的兵此番南下是要建功立业的,继续等下只会浪费大军士气。
“启禀总兵大人,李勇回来了。”亲兵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性忠。
“快让他进来。”李性忠说话的同时站了起来。
吱地一声房门人推开,随后李勇带着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走了进来。
“见到秦良玉了?”
“见到了,秦总督说可以给我军在武昌府准备粮草,并说献贼主力在罗山县一带。”
“罗山县...”李性忠摊开桌子上的地图,寻找罗山县的位置。
罗山县在阜阳西南二百四十里的地方。
当然这是直线距离,实际距离约在三百里左右(明里)。
按照骑兵的行军速度,三到四天就能兵临罗山县城外。
“总兵大人,”李性忠中军副将李顺祖抱拳拱手:“末将以为应先攻李闯贼,再攻献贼。”
“说说理由!”李性忠拍着李顺祖的肩膀说道。
李顺祖是李世忠的长子,李世忠则是李性忠的亲大哥。
按照辈分来讲,李性忠是李顺祖的亲叔叔。
李顺祖是李家第四代人物的代表,所以李性忠对他寄予了很高的希望。
“原因有二!”李顺祖指着地图说道:“首先,阜阳距离罗山县的献贼三百里,距离汝南的李闯贼只有二百多里,从兵法上讲,不应该舍近击远!”
“其次,罗山县一带都是泥泞水田,不利于骑兵行动。而我军一万五千人都是骑兵,所以末将以为应该先向西攻打李闯贼,随后转向南攻打献贼。”
李性忠没说话,看向军帐内的另一人:查斌勋。
查斌勋的爷爷叫查大受,最早是李成梁的家丁,后因功升为辽东副总兵与李如松一起入朝平倭。
李如松死后李氏一祖在辽东的势力一落千丈,查大受也受到牵连。
查斌勋理所当然的也失了势。
此次南下建功立业,李性忠首先想到的是李顺祖,其次就是查斌勋。
其实还有很多将门之后在军中服役,只是并不在辽东。
例如刘綎的长子刘俊在江西,麻贵的曾孙麻舜裳在北直隶...
查斌勋见李性忠看向他,急忙说道:“末将以为地形不是问题,根据探子李勇汇报,今年罗山县一带有旱情,当地并未种植多少水稻,而是种植了大量番麦(玉米)和番薯(红薯)。”
“就算水田也不会影响骑兵行军,因为已经到了收秋粮的时候,老百姓已将水田里的水放干!”
查斌勋说的很对,罗山县一带八月中旬(农历)左右收秋粮,农民会在收水稻前的七天到十天左右将稻田里的水排干。
李性忠笑着拍了拍李顺祖的肩膀:“天时地利固然重要,但是要根据实际情况分析战场!”
李顺祖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很是惭愧。
他本以为熟读兵书并且在战场上打过仗就能带兵打仗,没想到还未出战就被打了脸。
李性忠见李顺祖情绪有些低落,继续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李顺祖和查斌勋同时抬起头问道:“主要原因?”
“对,”李性忠点头,“我军一万五千骑兵中,只有一千人是正儿八经的关宁骑兵出身。剩下的不是步兵半路转的骑兵,就是新招募的士兵。首战的目的主要是练兵,献贼实力最弱,所以先拿他开刀。”
“其次,咱们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降服李定国。”
“李定国?献贼的那个义子?”李顺祖一脸的不屑,“他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