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其他师弟们没有我的修为,怕不得……
他迅速扭头去看其他宗师,哪里还有同门的踪迹,只有一头头的狐狸,完全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神意。
猛然之间,所有狐狸都扭头来看他,神态像看到了一个异类,一个禁忌。
张朝雷一时又十分羞愧,觉得自己掉队了。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所有狐狸们奏起了乐,唢呐锣鼓的声音笼罩整个天地,渗入心间,渗入骨髓里,像在催促着和滋养着什么。
张朝雷心间无数的杂念肆意生长,他仿佛听到了母亲当年恐吓他让他早点睡觉的声音,阴森恐怖。
幼年的恐惧不可抑制地泛出来,似乎隔几十年时空传递到现在,令他满心的冰冷。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确有无敌的意志,圆融的心境,但是以前没有啊。
或许现在对狐狸娶亲这种故事不再恐惧,但当年那幼小心灵的恐惧却是一直潜藏在心底,成了他人生的一个烙印,也成了他无法摆脱的负担,于是迅速化生了一根又一根的橙黄的狐狸毛发,再次从毛孔肆意生长。
“韩柏最可怕的是借用你自己的修为打败你自己。你现时之所以不能抵御,是因为你的心不净,堪不破迷障。
你以为是韩柏在影响你的神意,其实是韩柏在引导你自己影响自己的神意。
你的一切贪婪、羞愧、恐惧都是真真切切的,是从属于你自己的。
小朝雷,不用慌张,接纳自己,才能划下自己与外界力量的界线。
划下界线,才能建立篱笆,守护自己一方净土。
记住静心,清心,守心。心不变,万物不变,心若变,万物皆变!”
那个声音再起,引导他认清本我,随之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身体,建立篱笆隔绝外界一切,使他彻底清醒。
他发觉此时自己还站在丹心汗青楼的门口,而其他宗师早已经不见。刚刚上楼看到的经历到的就似幻觉一般。
张朝雷色变。
迎亲的唢呐锣鼓再次响起,喧哗热闹,喜气洋洋,在群星山的风中在夜色里回荡,缭绕于所有门人的耳朵。
这一刻的群星门所有人都莫名地惊悸,纷纷唤醒了童年的恐惧,各种各样的杂念。
张朝雷扫视四周,他看不到狐狸的身影,却处处皆是响亮的喜乐,似乎处处都有狐狸的存在。
整个群星门被这一道古怪的道场笼罩住了!
张朝雷有一种上洛派惨事重现的惊悚感,他有点无力又有点委屈地叫道:“掌教,韩柏对我们出手了!!!”
刚刚提醒他的声音正是来自张绝剑。
从张朝雷有记忆开始,张绝剑便是群星门的掌教,他率领着群星门英杰走过了前朝末年几十年战乱,是群星门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张朝雷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应声浮现,白发白眉,相貌秀气,没一丝皱纹,面容稚嫩如少年一般。个子稍矮,没什么居高临下的气息,平和如邻家男孩。
“掌教!”张朝雷喜道。
张绝剑竖指嘘了一声,肃容道:“静心!”
张朝雷不解地道:“掌教,龙虎,陈有蚕等四人都被韩柏制住了,请您赶紧解救他们。”
培养几个宗师可不容易,无论哪个门派都受不了这个损失。
上洛派单独少了个陈其洛就元气大伤,逼得陈鸿威在西北大开杀戒,狠狠杀了三个宗师才维持住上洛派既有利益和势力范围。
群星门若失去四个宗师,只怕几十年内都要一蹶不振。
而且眼前韩柏将道场立在群星门之中,将整个群星门笼罩于内,这是对群星门的侮辱,是对张绝剑的挑衅!
张朝雷哽咽地道:“掌教,韩柏如此狂妄霸道,这是要毁群星门数千年的声誉啊!他简直是丧心病狂,无法无天!”
如果不是顾及代掌教的身份,张朝雷都想捶胸顿足,涕泪交加,以示自己的惊诧与愤慨!
张绝剑抬头看向三楼窗户,青灯豆大火焰晕染出一圈光芒,如佛祖菩萨头上的一圈功德圣光。
“玄天魔神韩柏……”张绝剑低低叹息,“阁下入我群星门,老夫虽然不出面款待,却一直忍让,敞开所有古籍秘法,任你阅读。
阁下还有什么不满意,非要逼我现身?”
张朝雷大吃一惊,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问题,听错了,自己掌教怎么会对韩柏如此说话,就好似处在弱势一方,像一个羞怒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张绝剑没有理会徒子徒孙的吃惊,继续道:“老夫自问掌管群星门数十年,不曾懈怠,对门徒约束严谨,门风清正,内无害群之马,外无必杀之敌。
你如果想以什么罪名搬弄众生心意对我攻击,怕不得徒劳无功。”
“韩观主,你的所为我们都明白,无非是要铸就天下不灭威名,以天下人心助你塑神,奠定金纹之身。
可是你真的以为天下便只有你天赋异禀,只有你会金纹境界的塑神吗?
你若得寸进尺,必然只有玉石俱焚!”
张绝剑越说越气愤,像是在借苏文的逼迫来刺激自己的潜能,使自己气势的节节攀升,到最后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