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将马松开,让它就着地上半干草丛啃起来。
自己则拿了锅找了干柴烧水。
一边问月儿:“你不是有预测吉凶的异能么,预测一下我们后面的吉凶试试?”
月儿一脸茫然,她道:“我觉得我的能力出了问题。
之前预测的应该几天后的血光之灾,一下子提前了。
昨晚逃生还好了一段时间。
现在时不时涌出一股混乱感,就好像未来突然扭成一堆乱麻,看不清了。”
“可能太慌乱了吧,过几天会好的。”苏文安慰。
月儿无奈叹气,有点心乱。她虽然宣称天赋,实质上还是奇术,只是有人帮自己承担了代价……
她怀疑是那人出事了!
她有意转移话题问:“为什么要烧水?就着水随便吃点干粮就可以了。大热天时烧着火可难受了。”
苏文娘无奈地插口道:“我们家的水从来都是烧开的,文哥儿他是喝惯了。”
苏文没有解释什么细菌寄生虫之类,只道:“不是喝惯的问题,这水腥臭味特重,不知混多少死鱼的腐毒,得煮了才好。”
这样一解释,顿时被月儿接受了。
她闻着竹筒里水的味道,一脸嫌弃。
“得煮!”她坚决地道。
好在这大旱天时枯枝到处都是,极易找寻。
搭了个篝火的架子,吊上一个小铁锅,不多时就将水烧好。
众人就着还是有味道的水吃鸡蛋烙饼,总算缓过一口气。
树荫之下清风微微,大家席地而坐,困意便一波一波涌上来。
苏文听着知了的叫声。
呼出白纸,犹豫了一会,选择了陈天亮的模拟。
因为陈天亮这个用时最短,消耗精神力不大。
如果是一个月以上的,自己就需要一场大睡来弥补精神消耗,这个旅途之中无疑有些危险,比如刚刚那两个探子背后不知有多少贼人。
还是要保持警醒。
白纸:“注入陈天亮之血,生成剧情场景,闯关点:万尸洞筑土蜘蛛之巢,上溯时间至十天前。
模拟是否启动?”
“启动!”
苏文眼前景色骤然暗淡,模糊,然后又清晰。
当他定神之时,自己已经盘坐在一床榻之上。
床榻铺了一层柔软的毛毯,以最细柔的绒毛织就,臀下是一个丝棉蒲团。
身前有一个矮几,同样铺柔软的布。
床榻四周是层层白色轻纱,一重又一重,大约有五重。
轻纱之外有一个女子正在说话。
透过轻纱只见身材曼妙,看不见面容。
风微微吹动,轻纱飞扬。
苏文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更确切的是麻木的,没有任何刺激的,像一条死蛇。
真无趣啊!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像黄鹂鸟的那般脆生生。
“她说的是无非是凤城的形势,还有一些什么轰动全城的灭门案件。
凤城的形势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灾民、死人、造反之类。
灭门案更不用说,食煞者就那几脉,看尸体少了那部位的煞气,自然是谁干的。
倒是格鲁法王异动频频,估计有些问题。
格鲁法王的奇术真让人羡慕。
只怕从来都没有人齐修五种奇术。
对于修炼土蜘蛛的人,无法想象,因为修一种已经生不如死。
比如现在的我!”
苏文静静的保持心里一念不生,所以这些心思其实都是从陈天亮的记忆之中本能泛起,属于陈天亮的独白。
摆在矮几上的手,短而粗,肿胀有如柱子,上面裹着一层又一层的棉布,即使这样,棉布上还是渗出淡黄色的液体。
那是淡淡的尸臭味。
两腿也是如此。
手足都被尸毒腐蚀畸形,那样貌肯定是丑陋到极致。苏文心想。
“其实以前的我高大俊朗,自小是有名的神童,不到十五就考中了秀才。
然而就在我中了秀才之后,陈家老爷子找上了我,说我有食煞体质,要为家族食煞。
家族庇护我们陈家每一个人,包括我和我父母兄妹,我别无选择!!
于是我成了食煞者。
一个只为守护陈家而存在的食煞者。
恶心,肮脏,阴森,癫狂!
就好像一条为遗弃在乱葬岗以食尸为生的野狗。
陈家又与我何干?!
他们建了高大豪华的房子供我住,送了无数美婢侍候,锦衣玉食数不胜数。
可是他们似乎不知道这些我都毫无感觉。
自从食煞之后,腐尸虫的尸毒弥漫全身,渐渐便没了人的乐趣。
就像一个清醒的敏锐的灵魂困在了木头里,每一刻对于我都是煎熬。
人的喜怒哀乐对于我来说,渐渐成了奢饰品。
好长一段时间杀人,折磨人,各种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