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深吸一口气,催动至尊龙骨。
白骨覆盖全身,背后骨翅化作长长的双翼。
力量一道道在身上翻涌。
他凝神再催动尸解仙之手。
在双翼之下的骨甲突出一个个包包,蠕动着,良久才伸出六条手臂,持“圣器”摇曳着。
再伸手一招,影子化作一道墨黑的长剑。
同时脚下土行珠泛起黄光。
四种力量交织,他身形不断胀大,差不多到了两米五高。
无脸面具,黑色龙纹的骨甲,长长的骨刺,还有骨刺之下六条灵活的手臂,形象颇为恐怖。
他舞动着墨黑的长剑,行进之中,时而没入阴影里,时而于土中出没,身形轻灵如一道幻影。
四道校级力量爆发,让长剑划出道道像撕裂空间的黑影,波动恐怖到极点。
背后的六根手臂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自身尸解仙之手和土行珠、白骨战甲、立地无影的力量,像喷薄欲出的火山岩浆翻滚着,带起阵阵雷音。
虚空奏响的大道纶音时而呢喃细语,时而给人当头棒喝。若不察,便会渗入心间,俘获听者的心神。
大约三四分钟。
苏文骤然撤去所有力量,整个人脸色苍白,汗珠从脸上渗出来,密密麻麻,汇聚成水流从下巴滴下。
身上衣裳早已湿透。
他的身体并不足以同时负担起四种校级力量爆发,最多持续几分钟,超过了就会造成身体极大损害。
如果只维持住两种校级力量倒是可以坚持多一段时间。
奇术的力量就好似一台强劲的发动机,他的身体则是一辆纸皮车。限于材质,发动机根本无法运行到最大功率。
我缺了一门提升身体整体素质的食罡功法!苏文明悟。
休息了一会,待力气稍稍恢复,他再次遁入地下。
……
塞尚阿悬在夜空之中,俯视着这座城市。
高空的风清爽舒适,若不是需要损耗煞气,他宁愿一直漂浮,不想落到下面这个蒸笼当中。
吴忧在旁边笑道:“那只小老鼠快要被抓住了。”
他说的是红花会分舵主朱印今。
“抓住他,清理干净广南城,我们一行也算有成果,可以勉强向陛下交差。”塞尚阿道。
当然只是勉强。红花会的有名头目和校级高手没一个折损的,这让他很是不甘。
塞尚阿道:“逼迫紧一点,若不引出那个苏影杀了,咱家这回真不甘心回京城。”
吴忧也是颔首:“不杀他,我也无脸回京!”
……
得得得!
两匹矫健的枣红马拉着华丽的马车走在阴暗的小巷里。
此时华灯初上。
两旁民居隐有些火光传出,却不足以照明道路。
马车好像行向了深渊之中。
“舵主原本不必要冒险的……”苏炳凝神驾着马车,穿灰色劲装,脸上戴了一个猴面具。
他叹道:“本次行动完全是几位长老不听舵主命令,擅作主张,白白葬送了我会上百条好汉性命。”
“不能怪他们!”车厢之内丁宝贞幽幽地道:“他们都是好汉,以死明志,激发了我们的志气,让我们牢记红花会的使命。
他们用血告诉天下人,我们红花会不是躲躲藏藏,有如阴沟老鼠见不得光的会社。
我们是勇者,我们敢于亮剑!”
苏炳想到了长街之上洒落的血水,黯然之余也不由血液沸腾。
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从容赴死,是对信念的执着,明示着红花会与朝廷誓不两立的决心。
对于这些勇士,我们又怎忍心苛责?!
唯有出面收拾残局,尽量保存多一些性命……
此战之后官兵全城大索,丁宝贞与苏炳不得不以符人四处闹事,吸引官兵注意力,为逃离之人争取逃生时间。
但是也因此露了行踪,被官方食煞者一路追踪堵截。
“这回倒是连累了炳叔,你并非食煞者,却被迫与食煞者周旋!”丁宝贞叹息道。
丁宝贞此时是一副高个长脸,颧骨高高的刻薄女子样貌,身穿对襟绿衫水墨裙摆。
苏炳一笑:“我没有和苗老鬼一般喋血长街,并不意味我害怕死,纯粹是想留有用之身来做更有意义的事。
而保护我会义士,正是最有意义的事!”
“炳叔品行高洁,我佩服!”丁宝贞短短说了一句,神色陡然严肃起来。
她正要提醒,苏炳却是挥动马鞭,将马车驶进了另外一条巷子。
“我师父说,最遗憾的是炳叔没有食煞体质,否则以你才智以及敏锐的直觉,绝对是有望将级的奇才。”
“并非直觉,而是武者的触觉与判断力。”苏炳笑了笑。
不食煞也挺好的。
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却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
马车在大街小巷穿梭,不停移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