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炉巷
镇威武馆的牌匾两侧又挂了三个竖牌。
“铁器行会合作社”
“武道行会合作社”
“劳动者联盟总部”
前两个也不奇怪,毕竟铁炉巷就是铁匠和武师聚集之处,但是“劳动者联盟总部”就耐人寻味。
丁宝贞看着那个竖牌,想到自己脱离丁家,想找苏炳宣传新理论,却发觉对方比自己还熟练,理解还更透彻,不由啼笑皆非。
丁宝贞顿时猜测出苏道子的来历。果然是大水冲走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丁宝贞穿着一套文士长袍,脸上五官满满男子的硬朗,唇间有短须,十分潇洒。
“是朱老板来了,快请进来!”门口指点少年习武的黄亦连忙迎上来。
三年过去,黄亦豆芽般的身子也长得高大粗壮,眉宇间洋溢着一股子精明。
“好小子,肌肉练得不错!”丁宝贞捏了捏黄亦身上的肌肉,不由粗豪大笑。
黄亦一身鸡皮疙瘩,抖开她的手,道:“朱老板,堂内请。您今天可是精神奕奕,看着是有好事?!”
“好事?”丁宝贞轻笑,“没有。还是祸事来了,大大的祸事。”
苏炳闻声迎到堂前,奇怪地问:“什么祸事?”
丁宝贞四顾一眼。
苏炳心领神会,道:“先到里面再说。”
两人到了正堂。
苏炳见丁宝贞无论身形体态、动作言辞均是一副男子气派,不禁赞道:“你这符人终于炼成了,和真人一般无二,可以与你师父媲美了!”
丁宝贞脸色一僵,不由讪讪而笑。
我这个不是符人,而是真身。只是外表蒙了一层符法,遮掩容貌。
这年头开报社开作坊都要男子身份,她忙得不可开交,早已经习惯了……
连忙说正事,道:“潘正元忍不住落子了!”
她将伍家即将推出报纸,鼓吹立宪的事一一道来。
报社还没开业,风风雨雨传得到处都是。
果然是将级,那股不可阻挡的大势扑面而来。
苏炳哑然失笑:“这不是大好事吗?!我们竭尽全力鼓动人心,打击守旧文化,不就是要让那些被皇权镇住的人看出朝廷虚弱,看到变革的机会吗?
地主,农民,商人,工人都有自己的主张。潘正元是食煞者,也是商人,他见惯了洋人体制,自然懂得其奥妙,鼓吹立宪削弱皇权理所当然。
而且有他在前面与官府打对头戏,我们可以不用那么小心。
不过立宪那玩意,无非是商人士绅弄权的玩意,对于我们老百姓没什么益处。
我看要不也将我们理论摆出来,看老百姓选谁的。
所谓真理越辩越明。”
丁宝贞可不是当初青涩的小女孩,她立即摇头道:“潘正元一方,朝廷一方,两方都强大无比。我们就算能得所有底层百姓认同,也是最弱势的一方,说不定他们开架之前,先将我们掐死!
所以我才说祸事。”
苏炳想了想,确实有这种可能。
他们现在的新文化运动推广新道德新文化,但是并没有公开地抛出劳动者当家做主的理论,因此受到了攻讦力度不大。
如果完整提出自己的理论主张,无论传统的官绅地主阶层还是渴望崛起的商人阶层,均不可能容忍,只怕会同仇敌忾,选择先掐死自己。
这些势力一旦倾轧过来,白云观也未必顶得住。
何况苏文也只是白云观弟子,闹得太大,未必能让白云观下场撑腰。
苏炳点头赞道:“舵主,你当真是长大了,倒是我这些年顺风顺水,有点孟浪了。”
托苏文这个白云观道子的名义,苏炳在广南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手下组织被当做是白云观的附属势力,为各方忍让。
顺风顺水自然有点大意,这是人之常情。
苏炳低头沉思了一会。
苏文当年拟订的路线是先做思想启蒙,暗中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再做武装斗争。现在还是蛰伏阶段。
他道:“先看潘正元和官府的争斗如何。
我们按自己步骤,继续明面批判,解放百姓的思想,背地扩大组织,培养新血。”
丁宝贞点点头。
她在红花会分舵组建劳动者联盟分部,经过两三年,已经发展了过千的成员。
而苏炳这边则是以九个弟子分别发展出九个分部,每个分部都有数百上千人。
这上万人都是经过组织培养,精通劳动者理论的精英。
以他们为支点,分分钟发动得起十万人的起义。
如果在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他们已经足以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可惜有食煞者的存在!
超凡层面才是决胜负的关键力量。
苏炳沉思道:“以我们目前的组织人数,在城内有点难隐住身形了,就像一只成年的大象用树叶怎么也遮不住的。
现时已经引起了官方和其他几脉食煞者的重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