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情?”苏文摇摇头道,“单独一句国情可吓不到我。更何况我和那个出身士绅的守正师弟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如果调查过本座身世,便该知我是红花会反贼出身啊!
家世如此,本座自然以造反为最大志向。
抛头颅洒热血,死都不怕,何惜一术?!”
僧王脸色一沉:“这就是自甘堕落了!”
“哈哈哈!说得好,我们红花会好汉什么时候向你们狗鞑子低过头!
守一掌教不用信他吹牛。
食煞者强者为尊。自从上次洋人战争,鞑子一败涂地,卑躬屈膝割地求和,天下将级散人们便不服鞑子朝廷,只听宣不听调。
似将级这等心高气傲之辈,怎么可能做洋人的奴才的狗奴才?!
何况现今鞑子皇帝懦弱无能,体弱多病,眼看就要病死,亲王大臣分成几派内斗,官方将级之间互相对峙,势成水火。
好笑的是这位肩托老大帝国的僧王亲近的不是狗皇帝,而是野心勃勃的恭亲王,受皇帝猜忌。”
僧王这个天下第一高手竟然不是皇帝的人,而是恭亲王的人?!
苏文看向遥远山上的红花会总舵主洪和尚,目光闪了闪。
洪和尚是食煞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一直身在造反最前线,可惜机缘有点差,迟迟入不了将级,直到几年前扶助捻军起义,这才借力勉强腾飞。
他曾经赠过一叠符给苏文的父亲苏炳,让苏炳得以一介凡人之身坐稳广南分舵长老的位置,苏炳一直到现在都感激不尽。
可惜实力的确不怎么样,否则两人联手,说不定能留下僧王!
洪和尚的解说让苏文有点了解朝廷的状况,其实不是力量不足以平反贼,而是内耗太过,说不定还有人暗地里支持反贼。
毕竟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攘外必先安内,这道理全世界通用的。
僧王瞥了一眼遥远的洪和尚,道:“洪和尚你阳寿将尽,本王懒得和你争斗,你真以为本王奈何不了你吗?
你信不信我明天便将你赶入海里去?”
洪和尚呵呵地笑道:“僧王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老衲明天就在苏北捻军营中等你来赶我入海。
至于寿命,僧王别为老衲担心。三五年还熬得住,总比你家皇帝长命一些。
老衲就好奇了。
你剿杀我们这么用力。难道就不怕鞑子皇帝为了年幼的儿子顺利继位,要杀了你这再生鳌拜。
僧王,所谓狡兔死,走狗烹。
我们在,你才有资格做高高在上的王。
你要以前人为鉴啊!”
“住口,乱臣贼子也配妄议朝政?!”僧王立时色变,沉下脸来。
他扭头再盯住苏文,又道:“道人若愿意立即回返岭东,发誓终生不出岭东。
本王也可饶你今回!”
他的语气竟然又缓和了一分,连投诚都不做要求,要将岭东分封给苏文之势,这一步退得可真出人意料的大。
石开开面色大变,惴惴不安。如果苏文接受了,起码太平天国必然完蛋了。
洪和尚与宋岳桓也有点忐忑。
如果苏文答应了,他们红花会就独木难支,这次起义迟早失败。
谁料苏文扬扬眉,根本没做考虑,道:“本座愿与僧王一战!”
说到底僧王有何资格给苏文分封?天下又不是他家的,这种画饼谁会信?!
“荒缪!”僧王大怒,右手骤然握住腰间那把短刀,喝道,“你就那么的想死?”
“僧王所向无敌,本座真的很想领教!”苏文认真地坚持道。
他好似完全不计较世俗利益,像一个一心修行的求道疯子。
其实苏文更清楚僧王心中的杀意绝无动摇,一切的退让都是为了杀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就一步不让,干干脆脆地做斗争。无论什么阴谋诡计,终究要以力量为依托。
无数的道理在心中流淌,他没有一点诉说之意,只想着以暴力和眼前这位将级第一人一较高下。
僧王叹息道:“不可理喻!”
气势陡然再次飙升,排山倒海般倾压过来。他手缓缓一动,那看似花哨的刀鞘露出一丝刀光。
苏文但觉天地一暗,一种极端锋锐的气息令他头发眉毛均不自觉竖立起来。
他莫名地颤栗,浑身肌肤似有电在游走,极端的危险感在提醒他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
僧王的刀鞘里藏着极端可怕的力量,似能毁天灭地。
苏文深吸一口气,双眼像太阳一般放出灿烂光华。
生死一瞬之时,一切精神一切力量一切潜力都在这一刻调动起来。
各大仙基,各大阵图,各大窍穴凝炼的大大小小的术法一一激活。
也不管什么兵级尉级校级,在生死的压迫之下都被强行整合,苏文原本觉得自己消化了九章道人的经验,尸解仙之手已经到了瓶颈阶段,但是此时又觉得自己还大有进步空间。
他还有五脏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