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秋月看着河水滚滚,目光凄迷。
潘伍两家狡兔三窟,在港岛,南洋,英法,大洋对岸的新大陆都有据点。
不过广南这祖传故地终究是丢了,尤其她那位疼爱她的姑奶奶,家里唯一校级高手死了,让伍家海外的家业都摇摇欲坠。
以后人生的挑战可不少!
正烦闷间,一个年轻人身影映入眼帘。时髦的短发和新式上下分体的银白色唐装。
那人倚在栏杆边,背影出尘脱俗。
伍秋月目光一凝,有点惊喜,正想上前。那男子突然转身,其五官普通,与记忆之中的清俊绝然不同。
不是他!
终究是错过了……
伍秋月有点失落,又有点释然。
毕竟两人地位差别太大,大到了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她不知那就是苏文。
他现在飞禽走兽都可以变化,更不必说改一下相貌。
犹记得当初从凤城上广南曾遇到这艘船,气焰嚣张,随意压垮渔船。
如今已经随着那一次苏文与潘正元的对决成为无人领取之物,收归了联盟所有。
这艘船虽然先进,但是也只适合在大江行进,平常一直往来于广南城与港岛。
眼下这一趟便是去港岛。
明轮船顺江而下,两岸人烟密集。
作为第一批土改的地方,道理光辉璀璨夺目,已经完全化作道理经行之地。
珠水浩荡,这条河流或许没有长江黄河那种沉淀了数千年的历史底蕴,但是自秦以来也有两千年开拓史,先辈于此地披荆斩棘,暴霜露雪,繁衍生息。
开商路走四海,低调务实,敢开一地新风气,自有与长江黄河不同的独特风华。
苏文随着蒸汽轮船往下航行,当出了珠水入海口,整个人披上了一层浓浓历史的气息。
沉凝,却不失锐意,似这悠悠的珠水。
他气势磅礴,卷着这满江意蕴,浩浩荡荡压向明轮船航行的终点所在,港岛!
港岛
总督府
港督包令正在宴请璞鼎查。
璞鼎查是十几年前与清国打了第一场战争的老牌将级。
这个岛屿就是他的辉煌战果之一。
如今这位老前辈被调回了东方,企图在这里再一次复制当年的伟业。
两人穿着黑西装,拄着绅士杖,在总督府的花园走道上走着。
两旁种有红花杜鹃茶、野牡丹、锦绣杜鹃、金雀花、蝴蝶兰等等几十种各式植物,花团锦簇。
“国会老爷们坚决要求惩罚清国。
他们不接受失败,但是他们离得太远,对清国现今的很多势力不了解。”包令蹙眉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烦闷。
“我并不想多说其他,但是国会老爷们依照拉一方打一方的习惯,似乎想和岭东的联盟军联合,我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糟糕的主意。”
璞鼎查目光一闪,轻笑道:“总督先生似乎有不同意见?”
包令坦然道:“虽然说去年和广南城的战争,我一力主张和谈,但是无疑是打着拖延的心思。
赔款的款项,用部分来赎回俘虏即可,其余先拖着,等后面腾出手来再战。
毕竟这只是一个地方军阀,就算打赢了也不见得赚回军费。
柿子还是要找软的捏,打清国朝廷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包令大声道,“最近岭东局势令人担忧。
新崛起的劳动者联盟比清国朝廷、太平军更加强大。
这是一个新式的前所未见的具有强大凝聚力的组织。我们不能够以用落后的土着观念去衡量它。
它是开放的,对先进国家的文化非常渴望,对拥抱世界并不似清国或者太平军那般保守。
我认为放任这个势力坐大,将来我们会失去得更多!”
璞鼎查有点惊讶地道:“你知道,我做过倭国的全权特使。那里的部分武士,对于先进的文明的开放和执着渴求的态度令我惊讶。
我可以说,他们有成为一个东方先进国家的潜质。
但是我对清国是完全不同的看法。
这里的人尽是唯唯诺诺的,没有主见的人,无论官吏还是百姓。
他们被异族一次又一次的屠杀吓破了胆,因此思想和行为都不敢有丝毫逾越,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已有的明确的边界里。
他们是一群可悲的被驯化了的羔羊,是一群被阉割了思想和活力的……太监。
对,太监这个词非常符合我的想法,在深宫大宅里伺候主子的瑟瑟发抖的没有雄风的角色。
这就是我对清国人的了解。”
璞鼎查肯定了自己的用词,又道:“所以,我不认为清国人会有开放的观念。
这片土地没有变革希望的土壤。
像潘正元那样从小与我们打交道,接受我们的文明的人毕竟是少数。
当年我就不看好他!
因为一个理智的人要去对抗数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