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郭婆带又蓦然大笑:“谁不知郑一嫂张保仔奇奸似鬼,我们既然敢上岛算计你们,便有万全的准备!”
随着他话音刚落,他所化幽光大灼光华,照耀半边天,将石香姑缠了起来。
一个人影适时凭空浮现,就好似在空中已经潜藏多时,现在才露出身形。
此人一身白衣,如白云一般,手里拿着一把剑,只一弹剑,天上地下尽是剑吟。
“此剑手之二十年,千金燕赵未许前。吹毛雨落惜开匣,铅刀世上何纷然。”
那人有如剑仙,挥出万道剑光。
“太姥山王侠!”
石香姑凝声道:“你……郭婆带你竟和朝廷勾结了?!”
太姥山是福省名山,王侠便是当地土豪。
这段时间与闽浙总督柏龄勾结,逼得红旗军打了好几场败仗。
郭婆带笑道:“你们都有投官军的心思,为何就不准我先投?
郑一嫂,你真可惜了,就算你现在想投官军,那也迟了。
我当初可是许下拿你们的人头来做投名状的,多谢你们成为我做福州水师提督的踏脚石!”
地面众人面面相觑,特别红旗军众海盗一脸煞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转眼间红旗军神楼岛竟然要面临全军覆灭的命运。
张保仔怒瞪郑雄,痛苦地骂道:“这就是你要的?勾结外人,勾结官兵来杀你娘?
郑雄,你要弑母?!
你要毁了红旗军?!”
郑雄郑纶都是脸色惨白,他手足无措地道:“我,我没有。当初说好不是这样的,我只和郭婆带联系,他承诺帮我牵制阿娘……”
曾阿蛮也没想过局势一变再变。
她这时有点可怜郑雄郑纶兄弟了,原来的确没一个人将两兄弟放在眼内,他们到底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大家借这棋子互相算计,互相欺诈,没到最后一刻,你根本不知对方还有什么底牌。
她感叹道:“人心鬼蜮,变化无穷,真让人无法捉摸。”
她心有感应,立时落入一种奇特的心境,身上似乎多了一丝人心掌控的力量。
苏文见她又有领悟,这一次竟然是天魔之法,不由有点奇怪。
尸解仙之手自从苏文以术化法,开出天魔和神只两个分支,按说他的道理实践者都有领悟这两法的可能。
但是目前来说,整个劳动者联盟没人领悟超出原版本尸解仙之手范畴的力量。
即使时常与苏定厮混在一起的谢宝书也不曾领悟。
曾阿蛮是第一个。
她已经连续创出了两个第一。
苏文心道:曾守正这一家的风水未免太好了。他自己被九章批做半个圣人,两个弟弟同样不俗,儿子也是天才,这个最小的妹妹更是天赋异禀。真想将他祖坟挖开看看,说不定悟出一些风水气运之学。
张保仔长叹一声,向苏文深深一躬:“恭请掌教出手!”
所有人盯着张保仔的举动,不明所以。
尤其是盛宣怀,觉得张保仔是不是失心疯了,形势严峻到这个地步,还朝一个普通食煞者求援?
等等!
掌教?
不会吧!!!
曾阿蛮一瞬间吃惊得连天魔之法的顿悟都散了,稳不住心境。
她瞪着张保仔,再看一眼一脸淡然的苏文:他们知道老师是白云观掌教,这一切难道都是算计好的!
苏文见她心境不稳,错失了难得的好机缘,不由摇了摇头。
他随手拿出手中的泥鳅衔尾手镯。
往上瞥了一眼,说道:“阿蛮你记住,一切机巧,都是因为力弱,被形势所迫,逼不得已才挖空心思。”
他摇头笑叹道:“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以力破巧,一切的谋算都是无谓的挣扎!”
众目睽睽之下,他猛然甩出手镯。
神楼岛骤然间震颤不已,失去了一种气息,这座岛屿的灵韵就如被天神随手夺取,化作了手镯。
而手镯飞到天空,又化作一座圆锥形的底宽上窄,最顶部位是尖尖一小点呈弯月状的岛屿。
天空的岛屿倒立着,海上的岛屿像是天上岛屿的倒映。
又或者可以说天上的岛屿正如一个天神所用的印。
“翻天印!”
整个天空都笼罩在抛出的翻天印镇压之下,一切的煞气一切的时空都在这一刻凝固,压缩,震颤。
无论石香姑,郭婆带,王侠都剧烈色变。
在那天灾般的力量之下,他们将级的力量柔弱到和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差别。
他们吓得魂飞魄散,绝望地用尽一切心神催动力量,然而无论如何催动,术法力量都动不起来。
三个全部都年愈六十,修行了几十年的将级,术法力量本就是从体内长久的日积月累,早已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如今却像死蛇一般怎么努力都起不来。
一时满心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郭婆带目露绝望之色,连垂死挣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