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哥,祸事了。今年的奇香税又增加了一倍,我们种田打猎定然交不上,必须上深山老林去寻香。”
“鲁大哥,这处庙里正好歇息,我们歇一晚再赶路。”
“鲁大哥,对不起,我是逼不得已的。前些日子安进宝公子外出,看中了嫂子,然而嫂子坚决不肯,安公子只能被逼无奈霸王硬上弓。
原本也不是个事,就当被蚊子咬一口,我们草民哪个不受些贵人的苦?就当是沾些福气。
就是侄子可惜,才几个月大,一直哭闹,被安公子不小心摔死了。也不紧要嘛,孩子再生一个就是。可是嫂子就是想不开,事后竟然投河了。这哪跟哪的事,至于吗!!!”
“安公子怕你回去喊冤,纠缠不清,败了他们安家的清誉,干脆让兄弟们送你一程。”
“鲁大哥,你知道我们也是不得已的。毕竟安老太爷是赫赫有名的大善人,是乡贤,是奇香高手,与宗师安琦均还是堂兄弟,他们安家在本地只手遮天。你说我们能拒绝吗?
只有委屈你了!
鲁大哥,你好生的去吧,和嫂子侄儿团聚,来世投个好胎。”
山神庙。
庙外风雪呼啸。
鲁良低头看着自己的尸体。
“我死了!”鲁良黯然,双眼流出血泪。
鲁良曾在酒馆看见这些香客狐裘宝马,金刀烈酒,好不风流,也曾幻想过有一日自己也能拥有一支绝世奇香,过上无法想象的生活。
可惜现实很残酷,他到底只成为一个普通的为一日三餐奔波的升斗小民。唯一的幸福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然而这丁点幸福也要被人夺走。
现在他成了一只复仇的厉鬼。
鲁良手里握着一把柴刀,锈迹斑斑,再看一眼自己的尸体,蹒跚走出山神庙。
安家庄
村口一家小酒馆里,几个奇香修士在饮酒,喝得耳红面赤。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叹道:“鲁良可惜了……”
“这又能如何?世间就是那样,谁有权有势,谁武艺高强,谁就有理,谁就能为所欲为。没有安家,照样有王家李家陈家赵家朱家,都是一个样的。
鲁良只是不好彩,谁叫他老婆长得水嫩水嫩?
谁叫安公子好少妇,正好瞥见了她?
都是命啊!”
“据说鲁良的岳父去官府告了,被官府棍打而出。
想告安家?
怎么可能。
糟老头都被打了十大板,吐了一大碗血!
这年头升斗小民是没理的。”
“最可怕的是什么?是安家散布谣言,说是鲁嫂子水性杨花,勾引安公子,毒死了自己孩子和丈夫,最后自杀了。还编成了故事,让说书人在大街小巷唱,每天都有不同故事编出来。
早已经坐实了鲁嫂子名节有亏!
你看,如果当初乖乖的顺从了,何必遭这一遭苦难,连死也不得安乐!”
“是啊,都怪她不顺从!”众人叹息。觉得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来自鲁良不识相的小媳妇,连累自己杀人!
噔噔噔!
有人从外进来,带进了一股冷风。
这风极寒,渗到骨子里。
众人虽然喝了酒,一身热腾腾,但是被这风一吹,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其中有个叫严八斤的,本是个混子,最爱无事生非,当即吼道:“那个王八蛋进来,从阴间返来吗?带的一身晦气冷死人了!”
他话音才落,发觉其他人脸色都变了。
噔噔噔!
来人一步一步来到他身后,寒气更甚。
桌子在摇动,酒杯倾覆,热腾腾香喷喷的酒水洒了一桌都是。
不是地震,是其他同伴在发抖,脸青唇白像见了鬼。
严八斤吞了吞口水,脖子僵硬的一寸寸地扭过头,终于看清来人。
灰色单衣,不高不瘦的身材,脸上死白,双眼泛红。这模样熟悉无比,半天前才见过,竟是鲁良!
“你……你不是死了吗?!!”严八斤大惊失色。
鲁良当然死了!
本来就是他们六人接了安公子的钱,将鲁良诳到山神庙里,下黑手杀的,连气都确定没了。
鲁良阴森森地道:“老天让我还剩一口气,老天让我有功夫焚香献祭自己生命,向玄天三神祷告。
现在我得玄天三神法力,返回人间,复仇来了。整个安家庄都将接受审判,凡有罪孽,必有报应!”
六人惊骇。
“这不是真的,是幻术,世间没有鬼怪的,都是奇香修士搞得鬼!”严八斤尖叫道。这本来就是奇香修士的常识。
“鲁良的妹妹据说也是个奇香修士,只是嫁到了远方,想来都是她在搞鬼!”严八斤再次想到一个可能。顿时其他人都醒悟过来,抽刀拿剑,催运武功要拼命。
此时鲁良脚下出现了一条路,在这小小酒馆里,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四周全是雾气的小路,似乎通向深渊。
这条阴深的小路瞬间蔓延到六人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