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天上的星光格外地璀璨。
常州城下,月色如霜,一夜静静地过去。
翌日,全军开拔,李侃骑马来到常州城下。
常州城的大门紧闭,如临大敌。
李侃看了看城楼,朝薛丁山使了个眼色。
薛丁山一夹马腹,冲上前去,高声喊道:“新任镇海军节度使、越王殿下到,马上打开城门!”
城头上的一名士兵探头向下打量了一眼,转身跑去汇报了。
一刻钟之后,常州的城门缓缓打开,一行人从里面慢慢的涌出来,为首的一名将领年过三旬,看见李侃急忙下马稽首道:“下官常州刺史丁从实,参见越王殿下。”
丁从实个子不高,却显得十分壮实,脸上有好几道伤疤,看模样也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
李侃一脸笑意,“丁刺史免礼,诸位同僚免礼!听闻常州有难,孤亲率精兵驰援,诸位无恙孤就放心了。”
“多谢殿下援手之恩,还请移驾府中叙事!”丁从实一脸恭敬,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烦请丁刺史前面带路。”李侃答应的很爽快。
“殿下,城中狭窄,恐容不了太多兵马,您可带一都人马入城。”丁从实略显尴尬地说道。
李侃双目紧盯着丁从实,脸色一沉,说道:“丁刺史可是要孤立于危墙之下?”
“下官不敢,太多兵马入城恐扰民,殿下可让士兵驻扎在城下,下官可保证不关城门。”丁从实一脸恭敬,背后却有一丝丝冷汗渗出。
李侃神色瞬间恢复如常,哈哈一笑道:“玩笑话,孤怎么会怀疑丁刺史呢。”
陈邺急忙低声道:“殿下,太冒险了,卑职坚决反对入城。”
李侃摆摆手,胸有成竹道:“薛将军率军在城外等候,三营各调一团随我入城。”
陈邺见李侃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劝,转身冲着薛丁山低声说道:“控制好城门,如果对方敢关城门就直接杀进去。”
薛丁山点点头,“老陈你放心,殿下安全就暂时交给你了。”
丁从实装作没看见陈邺的动作,对着李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邺策马向前,紧跟在李侃的左右,飞骑营司徒博,神机营肖定忠,宣威营张京生,各带了一团人马跟着李侃进城。
常州城的街道非常整洁,显然是刚刚清扫过,街上看不到官兵,也看不到百姓,想必是被丁从实隔离起来了。
刺史衙门,是一座很古老的建筑,规模雄伟,比润州刺史衙门大了足足一倍,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一应俱全,宛若一个小小的皇帝行宫。
镇海节度使管辖的几个州都是相对富饶的地方,在官邸的建筑上,自然也充分地展示了这一点,难怪前节度使周宝会在润州大力兴建自己的‘东府’。
刺史衙门面前有个很大的广场,足可以容纳百人,在广场的正中央,飘扬着镇海军的旗帜,上面竟然是大大的“周”字,不知道是故意不换,还是不知道节度使已经换人没来得及更换。
陈邺目光锐利,马上察觉到不妥。
李侃抬头看了看迎风飘舞的旗帜,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丁从实带着李侃来到大殿,面带微笑的说道:“殿下,您请上坐!”
李侃刚坐下,还没说几句话,殿内进来几名军人,杀气凛然。
“周将军,您不好好休养,怎么到这里来了?”
丁从实慌忙起身,然后又对着李侃介绍道:“殿下,这位是前节度使周宝周将军。”
为首的那名老将打量了李侃一眼,拱手道:“老臣周宝见过殿下。”
“周公免礼。”
李侃面露微笑,仔细打量着周宝,这是一位头发花白的精瘦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显示出岁月的痕迹,可能是最近兵变的原因,周宝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殿下,杭州董昌一向骄横,年初杭州刺史路审中到杭州赴任,董昌率兵挡驾,自称都押司,自己管理州中事务,下官无力控制董昌,只好表请朝廷任命董昌为杭州刺史,没想到他这个白眼狼这次竟然打着保护我的旗号攻打常州府,恳请殿下出兵讨之。”周宝怒不可遏。
“周公无需动怒,您已是古稀之年,正当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怎忍心再让您为国事操劳,杭州既是镇海军管辖,孤自不会放任不管。”
李侃这话,说了个知甘苦,近情理,并且说得心平气和,委屈婉转。
“老臣谢殿下体恤,董昌狼子野心,殿下还是小心为上,老臣手中还有两千多牙兵,殿下若是讨伐董昌,老臣愿为先锋。”周宝一脸诚恳道。
李侃心思急转,琢磨着周宝的意图,很快就想通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