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县衙形同谋逆,马政当然知道,本以为这次人多势众,里应外合,从监牢劫走一个人不是难事,没想到李侃会在县衙埋伏了这么多人马,城外的驻军这么久还没过来,肯定是计划失败了。
“草民知罪,求殿下饶命,草民是受辛刺史之命营救张权的,并没有伤害殿下的意思,草民有张权为非作歹和贪墨的证据。”
李侃轻笑一声,看着蹲在地上的那群黑衣人道:“你们谁是领头的?”
黑衣人相互看了看,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举手道:“领头的周都尉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杀了。”
“你们是军人?”
“我们是湖州刺史府的兵,是辛刺史命令我们劫狱的....”
李侃眉头一挑,“在城中纵火的也是你们的人?”
“不是,城中负责纵火的是罗山寨的人....”
李侃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你知道的还不少,在军中担任什么职位?”
“小的,小的是一名校尉,死去的周都尉是我一个村的,这些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小的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饶命!”
“哼....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李侃看向肖定忠道:“你回常州的时候将这些人带走编入死囚营,闲时耕种,战时冲锋,五年之后还活着可免死罪!”
“这倒是个好主意....”肖定忠微笑着道。
一众黑衣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如今兵源紧缺的情况下,以死囚作为敢死队并不少见,虽说冲在前面死亡的几率比较大,但也比现在杀头强很多。
李侃看了看满地的尸体,说道:“马上打扫一下战场,官军的尸体要逐一登记发放抚恤金,这些贼寇的尸体都拉到城外挖坑火葬。”
肖定忠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几十个黑衣人,命令道:“你们有活干了,将县衙内的尸体全部搬到外面去,官军和贼寇的尸体分开摆放。”
马政很积极,第一个站起身开始搬运尸体。
曹忠值此时从县衙大堂后面跑了出来,一脸担忧道:“殿下,您无恙吧?”
李侃淡淡一笑,“孤无恙,倒是让曹县令受惊了。”
曹忠值满脸愧色,“下官惭愧,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奋勇杀敌!”
“曹县令无需自责,处理好张权的案子就是大功一件。”
曹忠值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殿下,没有受害人的口供,真的直接处斩吗?”
李侃摆摆手道:“无妨,知道张权做过什么事就足够了,乱世之中没那么多讲究,前县尉马政手中有张权枉法的证据,稍缓你可以找他拿一下。”
曹忠值微微一愣,“马政可是张权的嫡系,他愿意出堂作证?”
李侃指了指正在卖力搬运尸体的马政,“和项上人头相比,嫡系也是可以出卖的。”
曹忠值有些诧异,“这马政竟然真的来劫狱了,殿下就这样放过他?”
李侃微笑着道:“留他一命,自然还有利用的价值,你马上吩咐人帮忙清运尸体,城中走水的住户要给予适当的安抚和救助。”
曹忠值面露难色,“殿下,县衙府库中并未多少盈余,这救助的标准该如何定?”
“张权府邸的资财可盘点清楚了?”李侃问道。
“回禀殿下,张权府邸中搜出铜钱十二万贯,白银八千余两,金银玉器等还在清点中。”
李侃眉头一皱,冷哼道:“张权上任半年贪墨的钱普通士兵五千年都赚不到....这种贪官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曹忠值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湖州辛刺史那边怕是.....”
“哼...就是杀给他看的,孤整饬吏治,杀贪官,顺民意,何人敢反对?”
张权不过是双方较量的一个筹码,董昌和辛荣赌李侃不敢杀人,李侃赌董昌和辛荣不敢翻脸。
李侃贴出斩首告示,就是想刺激一下对方,看看对方的反应,结果就是辛荣怂了,黑衣人也好,纵火者也罢,都掩饰了身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哪怕这种掩饰犹如掩耳盗铃,但起码没有明着撕破脸。
今晚一战,双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张权死了比活着的价值更大。
县衙内的尸体刚清理完毕,陈山河跟飞骑军的人同时到了。
“陈都尉,城西和城北的情况如何?”李侃看向陈山河问道。
陈山河一拱手,说道:“回禀殿下,城西和城北有八处民居走水,纵火之人就是前几天扮做行商混入城中的可疑之人,事发之后,他们落脚的几处宅子已经被我们控制,除了被斩杀的一百多人,还有两百多人被集中看押,等候殿下发落。”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