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一看陆龟蒙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自己再隐瞒身份就不合适了,“甫里先生,刚才某有些失礼了,某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镇海军节度使,越王李侃。”
两位老者闻言一惊,急忙站起身。
陆龟蒙微微躬身道:“陆某见过越王殿下!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李侃急忙扶住陆龟蒙,笑着说道:“甫里先生不必多礼,是孤隐瞒身份,失礼在先!先生生于官僚世家,却以农为业,身怀儒家之志,胸怀天下,饮誉文坛,孤钦佩至极,来到浙西后一直想拜访先生,奈何诸事繁忙脱不开身,未曾想今日会在此相遇!”
陆龟蒙一脸惊讶,有些受宠若惊,“殿下谬赞了,陆某不过江湖一散人而已。”
李侃微笑着道:“甫里先生不必自谦,先生之才孤早有耳闻,今日相遇亦是缘分,孤诚邀先生到节度使府衙任职。”
“这...杜某已过耳顺之年,恐怕....”
陆龟蒙有些心动,他通六经大义,尤精《春秋》,年轻的时候热衷于科举考试却屡试不第,这些年任湖州、苏州刺史幕僚,很多抱负无法施展,郁郁不得志才忘情山水,过起了隐居生活,也有时间编撰《耒耜经》。
李侃一脸诚恳地说道:“孤观先生精神矍铄,入府衙为官完全没有问题,孤求贤若渴,广发招贤令,想必先生有所耳闻。”
“陆某乃一闲散之人,不知能为殿下做些什么?”陆龟蒙的入仕之心又被拨动了。
李侃想了想,说道:“民以食为天,大唐经黄巢之乱,百姓流离失所,近两年北方又逢天灾,粟米和稻米价格翻了数十上百倍,百姓饿死无数,所以孤来到浙西才鼓励百姓开垦新田,听闻先生在农事上颇有成就,所以想请先生屈就浙西司农署少卿,官阶从四品下。”
郑凝绩心中疑惑却没有说话,只听说过朝廷有司农寺,掌上林、太仓、钩盾、藁官四署,浙西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个司农署了。
陆龟蒙对这个职位也很陌生,“不知道这司农署的职责是...”
李侃笑着解释道:“司农署是按照司农寺低一阶设置,职能相同,下设上林、太仓、钩盾、藁官和农具五司,上林司掌管果菜种植,钩盾司掌柴炭和禽畜养殖,藁官司掌管粮油加工,太仓司负责粮食储备,农具司掌管农具制作和推广,各司设监一人,从五品下,副监一人,从六品下,令两人,从七品下,丞两人,从八品下。”
“陆某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陆龟蒙心情激动,脸色有些潮红,这个职位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司农署少卿乃从四品下的实职,不再是以前刺史府的幕僚了。
“哈哈,得陆少卿相助,浙西百姓有福了!”招募一位农业方面的人才,李侃也很开心。
“恭喜鲁望兄!”那位老者见好友得入仕途,也是真心高兴。
李侃打量着老者,问道:“这位老丈是?”
陆龟蒙急忙介绍道:“这位是我在湖州任职期间结识的好友罗志生,曾在宁州担任过牧监一职,精通牛,马,羊,驴,骡,驼等驯养之术,下官撰写《耒耜经》也有子延兄的一份功劳。”
这也是个人才啊....
李侃眼前一亮,微笑着道:“罗牧监,你有如此技艺不该就此埋没,钩盾司监一职非你莫属。”
罗志生有些诧异,“某虽有愿,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不能为殿下效力,若是仅论牲畜驯养之术,犬子已尽得真传。”
陆龟蒙怕李侃误会,急忙解释道:“子延兄在宁州任职期间受过伤,身体每况愈下,的确不能劳心劳力。”
李侃微笑着道:“罗牧监保重身体,孤的府邸有医术高明的郎中,可以为你诊治一番,令郎既已得你真传,孤愿意招募其为钩盾司监。”
罗志生有些犹豫,“殿下,家中劳力只有犬子一人,若是入了仕途,这刚分的田地恐无人耕种。”
“罗牧监家中分了多少田地?”李侃问道。
“某家中三人,分得新田六亩。”
“六亩新田,除去税赋,恐怕只能吃饱肚子,一旦有个大灾小病,恐怕连抓药的钱都付不起,钩盾司监乃从五品,每月俸料十四贯,食料六贯,杂用费四贯,防合费十六贯,每月俸禄共四十贯,孤还可以免费提供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足够你们在城中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罗志生满脸兴奋,冲着儿子招了招手,也没询问对方的意见,“孝直,还不快过来拜见殿下!”
中年汉子也很激动,李侃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能够到节度使府衙当差,他一万个愿意,“草民罗孝直见过殿下!”
李侃打量了罗孝直一眼,问道:“你对耕牛繁育可有经验?”
罗孝直一拱手,答道:“草民对耕牛繁育已经五年经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