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着村长家的房子说：“你们进去吧，出事别赖我。”
夏希海点点头，表示绝对不会怪到他头上，他这才放心离开。
我们敲开村长家门，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满脸风霜和褶子。
他个头很高，肩膀很宽，胡子拉碴，头发短而糙。
“你们是谁？”
老汉一脸愁容，对我们自然也是没好气。
夏希海就抱拳道：“敢问可是曹大哥？我是老王介绍来的，这是介绍信。”
他掏出老王写的信给对方。
对方的脸色变了变，眼神变得柔和了。
接过信看了一眼，赶忙把我们请进门。
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如今还有一部分人，用着如此原始的联络方式。
当然，或许别人有自己的原因，因为我看到曹老汉是有手机的。
他家二层小楼，一楼是客厅，二楼是卧室，三楼堆杂物。
院子里还有台摩托车一台拖拉机，养了几只半大的小山羊。
日子本来应该过的不错的。
不过一进他家门，我就感觉很血腥。
没错，就是血腥。
偌大的房子，即便是进了我们仨加一条狗，也是显得一片死寂。
我们坐在客厅，村长很热情地给倒了茶。
由于不能点灯，整个房子看起来黑乎乎的，只有一支蜡烛发微光，还得拿书遮挡着。
“曹大哥，村里发生什么事了？”
夏希海又问一遍。
曹大叔说：“哎，说起来都是我那儿子贪钱，可具体咋回事我也不清楚，就知道他发疯了。村里有一二十口子发疯了，就有一二十家人在受难。”
“大叔，你仔细回忆一下，在你儿子发疯之前有什么话交代吗？”
曹大叔摇头。
这时楼上下来一个年轻村妇，看着也是愁容满面，眼圈红红的。
她脖子上、脸上、手背，都是抓痕，疤摞疤，触目惊心。
“大，这是谁啊？”
她见到我们，有点惊讶和羞涩。
曹大叔就给简单介绍了一下。
“哦。”
少妇答应一声，就眼泪汪汪坐一旁了。
“你咋不去看着大宝？”曹大叔说的是孙子。
“大宝睡了，难得能睡熟，我出来透个气，快崩溃了。”
少妇当着我们的面就掩面哭泣。
话题继续。
问到详情，少妇倒是说了个：“别来了，我老公发疯累了的时候，还没完全睡下，就会说别来了。”
综合之前所听的，夏希海和程橙都觉得这是沾了邪气。
鬼上身只是邪气的一种，魑魅魍魉都算邪。
“那我们去看看病人吧。”夏希海见问不出什么，便给我们递个眼色，率先起身。
曹大叔愣了一下，忙站起来：“什、什么？你们要见我儿子吗？可是……”
“没关系，治的了就治，治不了，也不会让你儿子更恶化。”夏希海看出他的顾虑。
曹大叔点点头，带我们上楼，他儿媳妇独自留在楼下。
我上楼梯的时候，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声。
到了柱子房间，屋内乌漆嘛黑，一推开门简直是深受不见五指。
曹大叔说没办法，儿子现在是见不得一点光，就跟那墓地里的僵尸似的。
“你瞧，现在这样子，你们也看不成啊，不如算了吧。”曹大叔道。
你以为是老父亲放弃儿子了？
并不是。
我听得出曹大叔口气中的无奈和心痛，他只是顾虑重重。
毕竟家里还有其他的家人，还有村里的村民，他要考虑的太多了。
“开灯吧。”
夏希海道。
曹大叔愣了一会，给打开灯。
灯管亮起来的刹那，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我甚至看到夏希海、程橙捏起手印，随时备战。
不过并没发生任何事。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舍卧室。
床、衣柜、电脑桌以及落满灰尘的电脑和键盘。
衣帽架上挂满了衣服，旁边是一堆鞋子。
荷花花纹的窗帘拉的死死的，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夹杂着汗臭、口气，还有血腥味。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面色淡金，头发杂乱，形如枯骨。
他一动不动躺着，跟尸体没差别。
我松口气，这也没村民和曹大叔说的那么夸张嘛。
岂知就在我刚松气的下一秒，床上的人蹭地站起来。
你能想象膝盖不打完，直刚刚由卧姿变成站姿嘛？
就是那样的。
他不但站起来，还扭过头‘看’我们，可他的眼睛压根就没睁开。
灯光下，他淡金色的脸孔幽幽反光，看的我头皮发麻。
现场十分安静，包括小黑妞在内都一动不动，我们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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