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衡司内,执事松烟坐到了办公桌前,将案件记录递给了彦卿。彦卿粗略翻了翻,越看越觉得怪异,皱着眉一言不发。
被抓的小偷名叫行雪,是长乐天的一名小摊贩。就记录来看,这个行雪不算老实。他总是不按划分好的地段摆摊,时常流动摆摊。虽说不怎么守规,但从没偷抢别人的物品钱财。总体来说就是不算好不算坏的普通小贩。案件的过程清楚简单,有人穿着黑斗篷进店里买玉兆,结果看玉兆的时候,把几个玉兆都拿走跑了。一路上都有监控可以查,店里的客人也一直紧紧追着黑斗篷,一直追到一个死胡同,逮住了当时在死胡同里的行雪。就是这么简单明了的案件,却透出了一股子诡异。首先是穿着黑斗篷这么奇怪的衣服,为什么要穿这种衣服呢?这种一看就非常显眼的衣服,别人想不注意都做不到吧?其次是犯人如果真是行雪,惯于流动摆摊的行雪怎么会不知道哪里是死胡同呢?而且黑斗篷跑出来的时候正好星槎到站,钻进人群不比沿着没几个行人的小道跑更能逃脱?在死胡同里抓到行雪也很奇怪,行雪真是犯人的话,为什么不脱掉黑斗篷或者藏起来呢?死胡同里发生了什么并没有录像,据抓住行雪的热心路人说,当时行雪就站在路中央,还穿着那件黑斗篷,这就太奇怪了……最后就是行雪他自己的说法,他说自己当时刚到星槎海,是去赴约的。但是玉兆中并没有他说的消息,甚至没有他说的那个人的联络方式。而且他提出自己在偷盗案发生时人在长乐天,并且提出了很多证人,但是没有一个证人为他作证,可那些证人当时所处的位置他却都说对了……这也太诡异了!
“彦卿骁卫?”松烟看彦卿皱着眉头不说话,小声问道:“你可有头绪?”
“嗯……”彦卿托着下巴思考,想了一会后说道:“我想再问问他们,尤其是那个行雪。”
“他脾气可有点冲。”松烟无奈笑笑,“骁卫大人啊,这事实在是棘手,既然您在这了,那是不是……”
“……”彦卿疑惑看向松烟,地衡司还有推脱事务的执事?不过倒是正好,原本想着这属于地衡司的管辖范围,刚才是场面有些乱,现在场面可控自然应该是地衡司继续管。彦卿想管只能从刚才的地衡司勤务那探探情报,现在这执事想推事,可以顺着他接下来,不过……
“地衡司需要协助,彦卿自然帮忙。”彦卿学着景元的样子笑眯眯看向松烟,“事情处理还是地衡司主导,松烟执事请吧。”
“……”松烟皱着眉头想哭,谁说小孩好糊弄?这小孩看着挺好看,怎么心眼还不少?唉……偷懒看来是偷不成了……也是,神策府的人花花肠子怎么可能少!能帮忙也算得了便宜了。
“啊哈哈,彦卿骁卫能帮忙真是太好了。”松烟打着哈哈,不情不愿从座位上离开,走到闹哄哄的一群人面前,刚想开口说话,清越就笑着凑过来,却不是跟松烟讲话,而是冲着身后的彦卿。
“彦卿小弟,刚刚你看过卷宗了吧?这行雪……”
“清越姐姐放心,地衡司最重证据,松烟执事会秉公处理的。只是还有些细节不太明了,需要再向清越姐姐询问。”彦卿温和笑笑,把松烟往外推了推。松烟心里忍不住暗骂,这小孩还推我干活!这执事真是没法干了!要不是为了领工资……害……只能忍着了……
“还有什么事不清楚?”
“还有一些细节,那个……”松烟看向彦卿,彦卿眨了眨眼睛,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清越看松烟这幅不靠谱的样子,白了他一眼后说:“要说这事,我也觉得怪,不过那胡同里只有他一人,就算不穿着斗篷也会怀疑他。如今想想,他就是故意的!想通过这种方式说明自己无辜!这人……”
“你少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去赴约的!”行雪听到清越的话,顿时气得蹦起来,极力反驳。“这一路碰到的人我可都能说的上来!”
“行了吧你,谁穿这样去赴约啊!而且这一路都没有一个看到你的!”
“这……这其中肯定有鬼!有人陷害我!”
“停停停,大家安静一下啊……”松烟头疼,没问两句又开始吵,为什么不能跳过我这一步让他们自己解决啊……唉,真闹心!
彦卿在一旁看着,发现这松烟确实是镇不住场,而且态度过于消极,只能插手了。想到这往前走了一步,对众人说道:“既然行雪拿不出证据,松烟执事会暂时扣押行雪,清越姐姐和诸位哥哥姐姐不用担心,绝不会放跑他。”
“啊对对对……”松烟连忙附和。听到彦卿的话,众人纷纷说“这才对”,只有行雪气得脸通红。彦卿看众人不吵了,继续说道:“不过,行雪对此有异议,为秉公执法,松烟执事不会坐视不理,需要走走程序调查一番,彦卿也会抽空协助松烟执事,还望清越姐姐耐心等待结果。”
“那个自然,有彦卿小弟在,我就放心多了。”清越笑了笑,“那小女子就先回店里了。”
“清越姐姐请便。”
“……”松烟更想哭了,又要干好多活!看彦卿这样肯定不会放过他,原本想找个帮忙干活的,结果请来个个监督自己干活……我可太难了!现在可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彦卿怕是不会放过他了……
“松烟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