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严肃。
“吴栋从小身体不好,为了给他看病你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
吴东平闭上眼睛,又是两行热泪。
展展问崇禧:“孩子有什么病?”
崇禧闭了闭眼:“我感受到他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就像堵车一样说不出口,身强体壮靠幼稚的心态来支撑,这种病大概是自闭症。”
说完转头看向吴东平,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一切。
吴鹏更加激动,倾身问:“没错,我哥哥从出生就患有自闭症!这个情况我们没有对节目组说过。因为干预的晚,所以不会讲话,但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没错,吴栋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吴东平无力开口,“虽然医生说他的智商永远停留在三岁,但无论什么,只要我多教几遍他都能很快学会。最先学会的是爸爸,然后是妈妈,可惜我还没能教他说更多……”
节目组为了营造出神秘感,将录制的房间灯光调至最暗。
崇禧的烛火反倒成了最耀眼的光,将黑色烫出个洞,似乎能从洞里看见真像,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崇禧回忆刚才的梦境:“他离世那天是个下雨夜,我看见了一口井,地上放着泡沫板子和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头块。”
吴鹏惊诧地眨眼:“没错!我小时候家里住在平房,后院有一口井,平时会用泡沫板子盖住井口,用石头压住免得被风吹跑!”
坐在观察室里的几个人也目瞪口呆:“神了!”
可崇禧却皱眉:“不对,你应该没见过那口井。”
吴鹏不解:“我见过的啊。”
崇禧阖上眼,沉默片刻,又说:“我的梦里没有出现你的身影。我只看见吴栋经常在后院和一只三花猫玩,某天突然被人叫到井边——”
“然后呢?失足掉下去了?”
“不是失足,”崇禧看着他的眼睛,“是谋杀。”
“什么!”
“他是被人提着衣领,丢进井里的。”
“是谁?”此时的吴鹏只觉得汗毛直立,身体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头皮都发麻,顾不得一切攥住崇禧的衣袖,“快告诉我,是谁杀了我哥!”
崇禧视线一转,落在了吴东平身上。
意味深长道:“我想你该问问你的父亲。”
吴鹏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随即露出干巴巴的笑容,对崇禧的信赖感直线下降。
“不会的,我爸怎么可能杀了我哥,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吴鹏虽然没见过亲哥,但经常听母亲提及,得知儿子患上自闭症那天,她的精神就一天比一天差,甚至对生活失去希望。
那段时间,白天爸爸在地里干活也会背着吴栋一起,晚上回了家烧火做饭,不到一年时间,仿佛老了十岁。
崇禧的答案让吴鹏回归现实,越说越离谱,他不该来上这个节目的。
可就在此时,崇禧又说:“你确定你看见的那口井,盖着的是泡沫板子吗?”
吴鹏仔细回忆了一遍,突然摇头:“不是泡沫,好像是木头板子。”
“没错,我们俩说的是两口井,我说的是被你父亲封住的那口,而你说的,是你们家新打的一口井。”
吴鹏马上打电话给妈妈取证,得知他们家的确封过一口井后挂断电话,凝重的视线落在了爸爸身上。
主持人展展也没料到,第一期节目就来了个这么重大的反转。
亲生父亲因儿子患有自闭症,遂将其扔到井中溺死的新闻标题,已经在他脑海中生成。
他吞了下口水,甭管是不是真的,宣传片肯定会剪出悬念。
第一期一定能抓住观众眼球,收视率直线上涨!节目有大爆的可能!
抑制住心里的激动,他沉声问:“吴东平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位年迈的老人本来只是轻声啜泣,如今哭声变大,他突然从椅子上滑下来,双腿无力跌坐在地上。
“是我封的那口井,我知道吴栋在里面,可我救不了他。”
展展将他扶起来,皱眉:“您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亡了是吗?”
吴东平点头,泣不成声。
展展突然想起,第一个测试环节时,崇禧没说完的那句话。
“可一百号选手之前问你,为什么不给你吴栋迁到墓地里,所以他的尸体一直泡在井中吗?”
吴东平悲痛欲绝,声线颤抖:“是啊……”
话音才落,观察室里的人愤怒开口。
“那他上节目说什么要找儿子的下落,都是骗人的?”
“现在哭有什么用,明明知道儿子有病还不看紧点!”
“竟然没把他的尸体打捞上来?是怕被指责吗?”
吴东平面前的纸已经堆成一座山,他稳了稳情绪,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后悔,每次想到我都会心痛,他是我的命啊!”
这时,本来一直抱着肩膀看戏的崇禧,突然转头看向身后。
展展也跟着看过去,可崇禧身后是一堵墙,距离椅背不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