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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颜色逐渐变淡,慢慢的想要爬回瓶中,可身形越来越慢,这次力不从心的变成了它。
还没等爬回瓶中,半个身子搭在外面,再没了生息。
北蔓绮大口大口地呼吸,胸膛起伏剧烈。
仿佛经历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她作为唯一幸存的胜利者,迷茫又无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离得近了,崇禧看?见她被汗水和泪水洗刷的脸。
她的脸犹如六七十岁的老人,色斑浮现,毛孔粗大,面部明显松弛,花了的口红之下能看?见泛白的唇。
冷艳美人靠着高超的化妆技术,掩盖了即将油尽灯枯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我终于?熬出头了!”北蔓绮一脚踩在蛊虫身上,彻底断了和它的渊源。又泄愤似的踩了无数脚,将玻璃瓶踢到?碰不到?的角落里。
崇禧问:“你不后悔吗?”
“后悔?”北蔓绮捂着心口,“我们家世世代?代?供奉这个东西,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平常日子,全都以它为主,结果呢?它要杀了我!”
北蔓绮就窝在地上,身旁不知道是电视台的什么道具,她抱着膝盖靠在上面,喃喃道:“在上节目之前,我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法摆脱它。”
“我每周都会帮助求助者,可是谁帮助我了?”她抬起双手,手掌面对崇禧,“你看?!”
她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结痂的,带着疤痕的,粉红色新鲜的,全都是侍奉蛊虫的痕迹。
“我放血的时候大家都用什么眼神看?我?”
她扬声:“可怕、恶心、奇葩……那些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没有?一个人想过我为什么这么惨,我为什么这么可怜,没有?一个人有?帮我的念头,没有?!”
“我才二十岁,”嘶吼之后的嗓子变得沙哑,北蔓绮无力地说?,“它快把我的精气全都耗尽了。”
“现在它不在了,你也没有?通灵的本事了。只要你不后悔,以后会慢慢恢复的,”崇禧抬手,帮她掖起鬓角一缕碎发,轻声道,“不出一年,你就会恢复气血,到?时候就不用靠这些化妆品来掩盖了。”
“崇禧……”北蔓绮扑进她怀里,泪水浸湿她的衣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的选择是对的,我来参加节目是对的,我终于?找到?能帮我的人了,我再也不用作为一个傀儡活着了!”
崇禧安抚着轻轻拍她的背。
“我让你想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北蔓绮抬头,衣袖擦干眼泪:“我想起来了。铃铛,我听见铃铛的声音了!”
“每一次被干扰,我好?像都听见了铃铛声。”北蔓绮干涸的双眼瞪大,半晌,恍然?大悟般含恨道,“我知道是谁干扰了我和鲁一。”
“一定?是周其!”她咬着牙说?。
那个从一开始就穿着朴素的僧袍, 说话之前总要双手合十,作揖过后念上一句阿弥托佛的人。
崇禧从第一眼看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太对劲。
单说他平日里拿的金刚杵和金刚铃,那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虽是净清寺方丈, 但用着纯金的灵器, 总归是过于奢靡。
等崇禧带着北蔓绮回到休息室时,恰好看见了要离开的周其。
北蔓绮疯了一样冲上前, 攥住周其的衣领:“是你!是你干扰了蛊虫,所以?它不肯给我传递信息。”
周其撑开双臂,做无辜状:“女士, 您这话从何而?来, 一直以?来小僧见您身体?状况不好,大多是以?关怀为主——”
话还没?说完, 北蔓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安符, 砸在他脸上。
“就是这个东西!”她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用力?到指骨几乎要顶出皮肤,“我第一次不舒服的时候, 你说给我这个能够静心,实际上净的是蛊虫的心!”
周其连连摇头:“阿弥托佛,女士, 这只?是普通的静心符。我非常能理解在节目中屡次失去通灵能力?的心, 但这并不是你为难小僧的理由。你我无冤无仇, 我为何要干扰你呢?”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因为那一期,北蔓绮拿了冠军。”
崇禧站在北蔓绮身边,算是给她撑起了勇气。
她先将她攥着周其衣领的双手拿下来, 拍了拍那失去粉妆包裹, 如同枯木般的冰凉的手背。
“最开始她出现问题是在陈泽第一次主持那天,你发?现了蛊虫与她之间的关系是, 蛊为主,她为从。”
那天的测试是听取三条绑架录音,北蔓绮未能和谐地与蛊虫交谈,以?至于无法?第一个登台,只?能和请求和萨楚日调换出场顺序。
周其就是在那时候发?现这一端倪,自?此牢牢记在心中。
后来北蔓绮在女篮那一期大展拳脚,用蛊虫带路,自?己一动未动,却轻而?易举找到带有签名的篮球之后,发?现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