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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间有明显的勒痕，阿达陡然想?起，一年前?的某个夏夜，他受齐振宇的指使，在学校门口堵到?一个叫周凌然的男生。

因为周凌然长相英俊，深受女孩子喜欢，其?中也包括齐振宇一直在追求的女孩。

那个女孩婉言拒绝了他，结果却被发现她给周凌然送了一杯奶茶。

“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你别来找我！”阿达跌坐在地上，肥胖的一身肉都在颤抖，惶恐地看?着周凌然，“是齐振宇让我找你麻烦的，那天没?想?杀你的，是你一直不肯跟齐振宇认错！”

周凌然移动到?他面前?时，阿达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因为周凌然的脚没?动，他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平移到?了阿达面前?。

“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跟那个人渣认错？”

阿达用手遮挡着眼睛，带着哭腔说：“齐振宇那个人渣就是喜欢作?威作?福，求求你放过?我，你去找他啊！我也只是替他办事的，拿了钱不得不办事啊！求求你了！”

说完，又突然想?起崇禧，跪在地上爬着到?她脚下，紧紧攥住她的裤腿：“通灵师，大通灵师，求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想?看?见他们啊——！”

客厅里又突然响起一片哀嚎声，这些声音都出自那些曾经跟着齐振宇一起，仗势欺人的打手们。

一个手臂叠在脑后?，失去了一直耳朵的人缓缓靠近，吓得对方把头埋进墙角，恨不得想?在下一秒穿墙而过?。

一个双手紧紧抱着已经断掉的一条腿，用另一只腿慢慢移动的鬼魂，径直走到?个子最高?的打手面前?：“你看?，砍了我的腿，我也照样比你高?，不是吗？”

打手双腿一颤，抑制不住跪在地上：“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这都是齐振宇让我干的，我也不想?杀你，就随便找了个理由，你死了之?后?，我特意帮你把腿拼回去，给你留了个全身啊，求你放了我吧！！”

一个衣衫褴褛，长发及腹的女人，飘逸到?某个打手面前?，啜泣声音响彻耳畔。

打手即刻明白过?来，拔腿就跑，刚转身女人又诡异的出现在他面前?，苍白的双手抬起，将脸前?头发剥开，露出皮肉尽毁的面颊，一只眼珠垂落在嘴边，直勾勾盯着他，幽幽道：“你还记得我本来长什么样子吗？”

“啊啊啊————！！！”打手在下一秒就晕过?去，口吐白沫。

一个有手有脚的鬼魂站在客厅张望许久，抬起腿，一步一步走到?齐父面前?，与他对视半晌后?，开口：“没?想?到?还能再见我吧？”

齐父眼睫轻颤。

“看?来是还记得我。”

说完，他一颗一颗解开衣服上的纽扣。

胸膛到?腹部的切割痕迹清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和脱衣服的动作?一样，他掀开自己的皮肤，那里面除了白骨之?外，空空如也。

“当初你用我的身体运毒，将我所有器官掏空贩卖。”

鬼没?有眼泪，可偏偏他的神色和眨眼频率，就给人一种看?他流泪的错觉。

“在我活着的时候，将我开膛破肚，并且视频上传到?暗.网，卖了个好?价钱。”他阴恻恻看?着齐父，“这就是商人的本能吗？物尽其?用。你靠着我赚了那么多份钱，第二天出海游玩，不到?五天就把那些钱挥霍一空。我的命就不是命，就要被你践踏吗？！”

空荡荡的胸膛靠近，他缓缓抬起双手，一把掐住齐父的脖子：“我曾经一直怨恨，为什么能看?到?你能听到?你，却不能亲手掐死你，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不可以。”胡正终于从?震撼中缓过?神来，两步跑向崇禧，急切道，“还有很多问题要审，你不能让这些鬼魂杀人。”

崇禧懒懒地垂眸，只见周凌然的两根手指已经插进阿达的两个瞳孔，像是钻头一样，在里面搅弄。

另一只手正狠狠掐着他的脖子，马上就要取了他的性命。

崇禧开口：“可以了。”

周凌然愤怒：“不可以！我要亲手杀了他！杀了所有人！”

“我说可以了。”

周凌然恍若未闻。

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毕竟能触碰到?活人的机会，有些鬼一辈子都赶不上一次。

在他瞳仁里的两根手指继续深陷，阿达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房子。

他绝望地哭喊：“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啊啊！！”

胡正：“崇禧！”

崇禧拿起铃铛高?举头顶，轻轻摇了一下，所有鬼魂的意识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

他们麻木地保持前?一秒的动作?，等待下一步指令。

崇禧再次摇响铃铛。

所有鬼魂统一直起身体。

再摇一次。

上楼的鬼魂缓步下楼，站在窗台边的鬼魂也转身往回走，所有鬼魂都有意识地朝一个方向聚集，秩序地站成一个方队模式，等待崇禧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