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身穿儒家长袍的少年起身,拱手说道:“太子殿下,臣有一言,请殿下明断。”
陆玄昭认得此人,是礼部左侍郎之子胡元第,虽然崇尚古礼,略显刻薄,但也是忠厚之人,随即笑道:“说来听听。”
“众所周知,山河珠系我大魏气运,乃我大魏底蕴所在,非帝王不得擅用,非国灭不可与人。”
胡元第转头看向陆玄楼,神情肃穆,高声质问陆玄楼:“那么敢问蜀王是何居心?蛊惑太子以山河珠为聘,是要将我大魏江山拱手送给渤海顾家不成?”
陆玄楼目瞪口呆,即便看不出他方才是有意让陆玄成难堪,也该看出这是阿谀奉承之言,此人居然上纲上线,煞有其事般的问罪于他,这货怕是傻子吧!
不等陆玄楼回神,胡元第扑通一声跪倒在陆玄昭面前,便罗列出陆玄楼罪行。
“蜀王陆玄楼飞扬跋扈、目无王法,累累恶行,罄竹难书,死罪一;不思为国尽忠,不思为陛下分忧,枉为人臣,枉为人子,死罪二;罔顾伦理,轻薄太子妃,枉为人弟,死罪三;蛊惑太子,以山河珠为聘,意在动乱我大魏社稷,死罪四。”
随后只见胡元第五体投体,朗声说道:“数罪并罚,蜀王当处以五马分尸之刑,还请太子殿下上奏陛下,诛杀此僚,以正视听。”
“住口,谁教你在此处胡言乱语的?”
胡元第所言实在惊人,陆玄昭也为之愣神,等到他醒悟,再行阻止,为时晚矣。
“臣所言,句句属实。”胡元第正气凛然道:“如果太子殿下不信,可让蜀王与臣对质,若臣所言有半句虚假,臣愿受千刀万锅之刑。”
看着胡元第视死如归的倔强模样,陆玄昭面色阴沉如水,散发骇人杀气。
胡元第所列三桩罪行,看似吓人,实在可大可小、可有可无,毕竟大魏皇子与旁人不可一概而论,让陆玄楼与其对峙,也无伤大雅,可是第三条罪行,却直指他的要害。
若是让陆玄楼与胡元第对质,不论结果如何,陆玄楼调戏顾清寒之事就会摆在台面上,若是有心之人煽风点火,风言风语就会变成流言蜚语,届时为大魏皇室颜面着想,他与顾清寒的婚事必然告吹,失去一大助力不说,波折之下他的势力必然受损,不但压制不住陆玄成,其他皇子恐怕也将蠢蠢欲动,与他争夺大位,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更让陆玄昭心惊的是礼部是他的地盘,他将礼部左侍郎视为肱骨之臣,怎料竟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细思极恐啊!
“来人,胡元第信口雌黄,污蔑蜀王,将这狂悖之徒拖出去,斩立决。”
陆玄昭杀心大动,决意快刀斩乱麻,决绝说道:“另传我口谕,命东宫六率即刻出动,将礼部左侍郎胡明正缉拿归案,择日问审,府中家眷奴仆悉数关押,听候发落。”
“皇兄,且慢!”
陆玄成出声阻止陆玄昭,走至陆玄昭身边,他好不容易让陆玄楼调戏顾清寒的事摆上台面,怎么可能让太子轻易过关?
“胡元第信口雌黄不假,可若问青红皂白,就将其问斩,惹人非议,实非美事。”
陆玄成说道:“不如就让玄楼与他对质,证明玄楼清白之后,再将此人治罪,如何?”
陆玄昭此时哪里不明白这是陆玄成的手笔,微眯双眼,迸发骇人寒光,陆玄成怡然不惧,笑容更加灿烂。
“你是玄楼兄长,应该清楚玄楼虽然胡闹,但本性纯良,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陆玄昭睁眼说瞎话。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允许有人毁玄楼清白,要想污蔑玄楼,先拿出人证、物证,缺一不可,然后当面对质,若是说不出所以然,本王灭他九族,以儆效尤。”陆玄成义正言辞的说道。
陆玄昭愁眉紧锁,陆玄楼不是什么干净人物,哪有清白之身,人证、物证,比比皆是,此刻陆玄成步步紧逼,执意对簿公堂,分明是早有谋划,借机生事。
“玄成,都是自家兄弟,相煎何太急呢?”
陆玄昭低声细语,唯有陆玄成听见他的声音。
“自古君王称孤道寡,我们兄弟从来都不是兄弟,是死敌。”
陆玄成低声回应,也唯有陆玄昭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我是玄楼亲兄长,所以这事你做不了主,我说了才算。”
“好,那就按你所说,让陆玄楼与胡元第对簿公堂。”
陆玄昭冷声道:“不过我看玄楼今非昔比,但愿你能心想事成,让我栽个跟头。”
陆玄成反唇相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已有之事,永远都在,皇兄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毕竟除了我,觊觎太子之位的人不在少数。”
看着两人剑弩拔张,众人觉得格外滑稽,太子疯狂维护调戏太子妃的罪魁祸首,而晋王则拼了命要置亲兄弟于死地。
万看太子落入下风,陆玄楼挺身而出:“皇兄,莫慌,且看我狡辩,让这厮哑口无言。”
陆玄楼气定神闲,走到胡元第身边,迎着胡元第杀人的目光,细细打量片刻,最终戏谑说道:“虽然没我英俊,但是长的还算端正,不像信口雌黄之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