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数书信如同雪花一样飞扬大魏各地,其内容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宋郡有变,蜀王欲染指兰家,请族中练虚武夫前来坐镇宋郡,主持大局。
深夜之时,无数暴徒涌入街头,将兰家商铺门店毁坏一空后,悍不畏死冲击兰家府邸,几乎将兰家府邸夷为平地,直到兰家老祖出手,才不甘退去。
卫府书房之中,陆玄楼闭目假寐,对外面的厮杀声无动于衷,直至卫仲鸣衣襟沾血而来。
“解决了?”
今夜不止兰府遭遇袭击,卫府也不例外,不用猜也知道是大魏世族的手笔。
“嗯!”
卫仲鸣点头说道:“不过是些死士,并无半步练虚武夫出手,还奈何不了我。”
“兰家那边呢?”陆玄楼再问道。
“大魏世族有数位半步练虚武夫坐镇宋郡,今夜虽对兰府出手,但兰家老祖现身后,便不战而退。”
卫仲鸣回答说道:“兰家虽然有所损失,但也不大。”
“闹这么大动静,也就屁大点事儿,真叫人失望。”
陆玄楼笑道:“我若是大魏世族主事之人,要么就不动手,要么就死战到底,等练虚武夫一至,便强行吞灭兰家。”
见陆玄楼有轻视大魏世家之心,卫仲鸣连忙劝说道:“宋郡不过是大魏世族的冰上一角,殿下万不可小觑大魏世族。”
“兰家老祖是练虚境巅峰武夫,如若拼死一战,可拉世族练虚武夫垫背,而练虚武夫又是世族底蕴所在,世族有所顾忌,不愿强行吞灭兰家,并不代表世族没有能力吞灭世族。”
卫仲鸣继续说道:“如果殿下庇护兰家,世族将无所获,必有练虚武夫前来宋郡,从殿下手中强夺兰家底蕴。”
“大魏世族敢与本王为敌?”陆玄楼不屑说道。
卫仲鸣凝声说道:“大魏世族顺从陛下,是因为我大魏有三将七侯,无敌于大魏。殿下身边并无三灾巨头,大魏世族如何不敢得罪殿下呢?”
“宋郡之事,殿下背后有陛下撑腰,所以有恃无恐,但殿下想过没有,陛下所求乃宋郡军政,并不在意兰家死活。”
卫仲鸣继续说道:“大魏世族强行吞灭兰家之后,将宋郡军政还于朝廷,将宋郡的烂摊子丢给殿下,可得全身而退。”
“大魏世族敢动兰家,也不怕得罪殿下,却万不敢动殿下。”
卫仲鸣沉声说道:“以微臣愚见,与其苦心竭力庇护兰家,不如趁此机会独吞兰家,彻底断绝世族得利之心。”
“你之所言,确实不错。”
陆玄楼摇头说道:“然本王无心经营,兰家底蕴得之也无用啊!”
“如若殿下不嫌弃,微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陆玄楼恍然大悟,难怪卫仲鸣苦口婆心劝他独吞宋家,原来是他想鸠占鹊巢了。
“本王已经允诺兰倚,若她诚意十足,本王便会庇护老家。”
陆玄楼摇头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王岂能失信于人?”
卫仲鸣顿时失望不已,他为陆玄楼做事,与大魏世族生仇,也不愿再回卫侯府。
若是陆玄楼贪心些,选择独吞宋家,蜀王府无人,兰家自然变成卫家,等陆玄楼驱逐大魏世族,他可独大于宋家,独立门户,借陆玄楼之力缓图卫侯之位。
“虽不能将兰家给你,但只要你尽心卫本王办事,本王也不会亏待你。”
陆玄楼拍拍卫仲鸣肩膀,继续说道:“宋郡之事了结,本王自会予你底蕴,助你独立门户。”
“微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虽然没有得到兰家底蕴,却也得到陆玄楼承诺,卫仲鸣霎时振奋精神。
第二日清晨,陆玄楼洗漱之后,附耳交代卫仲鸣几句,便往兰家而去。
至兰府门前,入眼是破烂大门,而后便是一片废墟,见无人守门,陆玄楼径直走入兰府,残砖败瓦随处可见,犹有干涸血迹,徒添狼藉。
及至后院,便见兰家之人聚集,不少人带伤沾血,中央一处空地,整齐摆放许多尸体,一片愁云惨淡。
“兰倚见过蜀王。”
见陆玄楼到来,兰倚挤出一丝笑容,恢复些精气神。
“这是怎么回事?”陆玄楼明知故问。
“昨夜有暴徒行凶,让蜀王见笑了。”
兰倚苦笑说道,昨夜青淮河上,她投怀送抱,想借陆玄楼之势威慑大魏世族,为兰家争取喘息时间,谁料弄巧成拙,让兰家蒙受大难。
“怎么不报官呢?”陆玄楼又明知故问。
“官比盗凶,怎敢见官?”
兰倚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蜀王殿下这边请。”
兰倚带陆玄楼来到一处精巧阁楼,两人做定,侍女奉上热茶后,便留两人独处。
“兰家无故遭殃,殿下就不想说些什么嘛?”兰倚问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尽者自有天收。”陆玄楼淡淡说道。
“大魏世族倒行逆施,时至今日依旧逍遥,何来天收之说?”兰倚冷笑说道。
“不是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