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南楚皇帝铺垫许久,最终竟然允许南楚楼船士渡江北上,让白行简措手不及。
“多谢陛下成全!”白行简说道。
“成全了你,也是成全了孤自己。”
南楚皇帝说道:“孤既然已经苟延残喘二十年,也便不愿让南楚亡国了。先生,不妨与我说说,此战大魏有几成胜算?”
白行简思索许久,脑海中浮现无数可能,最终斩钉截铁说道:“大魏,吞天下而亡!”
南楚皇帝诧异问道:“不应该是吞天下而霸吗?”
“大魏铁骑纵横无双,无论是南楚楼船士还是北蛮骑兵都不是大魏的对手,吞并天下,对于大魏王朝来说,不过是轻易之事。”
白行简说道:“然而此战关乎整个东荒,大魏可以击败南楚与北蛮,却要败在东荒仙门手中。”
南楚皇帝问道:“如此说来,东荒仙门必大魏更强?”
白行简沉声说道:“大魏王朝或许比东荒仙门强,但一定比整个九州天下弱。”
南楚皇帝问道:“此话何解?”
“那是因为,九州天下不允许有无上帝朝的存在。”
白行简说道:“帝王最是贪心,就以魏帝陆啓来说,一旦让他君临东荒,他便会觊觎整个九州天下,等大魏王朝日渐强盛,便会以兵戈问鼎九州天下,因此魏帝陆啓就是眼中刺是许多人的眼中刺、肉中钉。”
“所以要防微杜渐,不给陆啓崛起的机会。”
南楚皇帝唏嘘说道:“不愧是千百年的圣地、仙门,想的真是久远啊!”
两人说话之间,一位老太监托着玉盘出现,玉盘之上,正是南楚兵符。
拿起玉符,观摩许久,南楚皇帝将兵符递给白行简,郑重说道:“先生,孤就将南楚托付给你了。”
白行简郑重说道:“臣愿为南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孤信先生之言!你我君臣相知,不输陆啓与大魏王侯,孤敬先生一杯。”
南楚皇帝笑道,而后亲自斟酒,与白行简对饮。
一杯过后,南楚皇帝脸色骤然红润,喉咙鼓动,鲜血喷溅而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行简措手不及,慌忙伸手,便要查看南楚皇帝的身体情况,却被南楚皇帝摆手达断。
“不用看了,孤中毒了。”
南楚皇帝笑道:“这是孤亲自下的毒,无药可解。”
白行简悲痛之时,热泪盈眶,痛苦问道:“陛下,您这是为何啊?”
“先生,这些年孤活的太苦,也活的太累,所以不想活了。”
南楚皇帝说道:“以前惦念南楚,舍不得死,如今南楚有先生在,孤也就安心了。”
“自今日起,南楚国事,皆有先生做主。”
南楚皇帝说道:“诸公子中,若有贤能之人,先生可为亚父,若诸公子皆不成器,先生当为楚帝。”
“陛下予臣朝野,大施拳脚,臣岂能有窃国之心?”白行简说道:“但凡臣一日不死,南楚便是熊氏江山。”
“这些都是小事,孤也不在乎。”南楚皇帝说道:“但是有一件事,孤要先生对天起誓。”
白行简说道:“陛下请讲!”
南楚皇帝两难说道:“若大魏败亡,而我熊氏窃居天下,权宜之时,可为仙门傀儡,至我熊氏强盛,则需要效仿魏帝陆啓,先吞东荒,再图九州天下,最终谋划一界。”
白行简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南楚皇帝竟然有着同陆啓一样的野心。
然而细细回味,这一切似乎都合乎情理,二十年前,南楚皇帝吞灭南方诸国,与魏帝陆啓并称北帝南皇,堪称不世出的明君。
然而,白行简并没有立刻答应南楚皇帝的要求,而是陷入思索之中。
如南楚皇帝所言,东荒将来必有一场腥风血雨,也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先生,你要让孤死不瞑目吗?”
南楚皇帝死死抓住白行简的衣袖,艰难开口,而后剧烈咳嗽,鲜血喷溅,难以禁止,此情此景,白行简如何不能动容?
“臣答应陛下就是了!”
得到白行简的回复,南楚皇帝骤然松懈,整个也疲软起来,笑容却格外灿烂。
“先生,朕叫熊启!这个名字只差了陆啓一丢丢,却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南楚皇帝气息微弱,眼神也开时涣散,弥留之际,南楚皇帝目光落向北方,脑海中竟然全是魏帝陆啓的身影。
二十年前,他与陆啓于大江之上对饮,那是第一等的风流。
南楚皇帝不仅有些唏嘘,二十年后,陆啓还是陆啓,依旧占着第一等的风流,而东荒却没有了陆啓这号人物。
“陆啓,朕最终还是没有履行承诺,没有将这天下拱手让给你,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将朕轻看了啊!”
南楚皇帝熊启薨了!
驿站之中,正当剑梦等天骄绞尽脑汁想要说服南楚皇帝渡江北上的时候,王宫传来消息,南楚皇帝服毒自尽了,一时之间,众人也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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