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魏帝陆啓语气淡漠,落在陆玄楼耳中,却宛如一阵惊雷。
“怎么,你觉得朕残暴了?”
陆玄楼许久不曾支声,魏帝陆啓不由问道。
陆玄楼摇头说道:“是宋人该死!”
以前大魏世族鱼肉宋郡,让宋人深陷水深火热,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但陆玄楼也给了宋人公道。
陆玄楼不惜得罪整个大魏世族,屠刀一挥,数千颗头颅落地,大魏世族的血染红了秦淮河的水。
此后陆玄楼更是逾越规矩,让兰倚收拾宋郡残局,土地、钱财,能给的,陆玄楼都给了;赋税、徭役,能免得,陆玄楼都免了。
然而宋人终究让陆玄楼失望了,宋连城三言两语便让宋人忘记了陆玄楼的恩情。
“屠城、屠民,这或许让你难以接受,但出生帝王家,这便是你的修行。”
“仁义取得人心,却也无法征服天下。”
魏帝陆啓说道:“身为帝王,让所有人看得你的仁慈,更要让所有人看得你的铁血,唯有如此,才能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你的脚下。”
“不杀人的帝王,永远不能服众,今日宋人造反,明日他人叛乱,你将永无宁日。”
“宋人叛乱,死不足惜。”
陆玄楼说道:“还请父皇放心,儿臣非心慈手软之人。”
此刻正值多事之秋,若不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之辈,大魏恐将寸步难行。
“那便下去准备吧!”
走出大魏皇宫,陆玄楼便回了蜀王府。
此刻的蜀王府前,依旧有禁军把守,魏帝陆啓也曾对兰倚动了杀心。
迈入蜀王府中,陆玄楼便见兰倚跪在庭院之中。
见陆玄楼走来,兰倚顿时五体投体,请罪说道:“兰倚失察,宋郡兰家从贼,请殿下治罪。”
“一人心思一人知,查也难查,且你身在大梁,不问宋郡兰家之事,此事怎么怪你呢?”
陆玄楼上前,扶起兰倚,宽慰几句,让兰倚不必自责。
“让殿下为难了!”兰倚自责说道。
陆玄楼信任她,所以让她收拾宋郡残局,可是如今宋郡叛乱,宋郡兰家也从贼,兰倚自知死罪。
陆玄楼一入大梁,便面见魏帝陆啓,兰倚蕙质兰心,岂会不知陆玄楼这是替她求情去了?
陆玄楼笑道:“小事罢了!”
“是我牵累殿下了!”
兰倚摇头苦笑,如果叛乱是小事,那还有什么大事呢?
近日大梁流言蜚语不断,借宋郡叛乱之事,御史言官纷纷上书,矛头暗指陆玄楼,细极思恐。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
陆玄楼说道:“自离关至大梁,本王一路风餐露宿,有些饿了,你替本王准备些吃食吧。”
目送兰倚离去,陆玄楼脸色骤然阴沉,恶狠狠看一眼卫阶,转身向书房走去,卫阶跟在陆玄楼身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自陆玄楼与兰倚成婚之后,宋郡兰家便有卫阶执掌,此刻宋郡兰家从贼,若不给出让陆玄楼信服的理由,卫阶难逃一死。
书房之中,陆玄楼面目表情,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卫阶跪伏在陆玄楼身前,冷汗淋漓,衣服也湿透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陆玄楼冷笑问道。
卫阶慌忙说道:“启禀殿下,宋人复国之心不死,宋连城携前宋王女现身,宋郡百姓云集响应,一夜之间,宋郡皆反。”
陆玄楼问道:“本王待送人不薄,你说宋人怎么就反了呢?”
“贪得无厌、难以满足,那才是人心。”
卫阶说道:“殿下对宋人不薄,宋人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想过更好的日子了,背叛大魏,复立宋国,便是他们的选择了。”
“而且殿下施恩日短,也不足以让宋人忘记二十年的仇恨。”
陆玄楼问道:“宋郡兰家由你执掌,如今从贼,你作何解释?”
“启禀殿下,宋郡兰家从贼,或许是嫉恨我和兰倚姑娘。”
卫阶说道:“自您与兰倚姑娘成婚,宋郡兰家便由属下执掌,兰氏族人对此颇有怨言。”
陆玄楼皱眉问道:“你苛待兰氏族人呢?”
“兰氏族人是兰倚姑娘的亲族,属下哪里敢怠慢呢?”
卫阶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兰氏族人眼中,兰倚姑娘与属下都是外人,因此兰氏族人,时常以此大做文章,企图收回兰家权柄。此番兰家有人借着兰家老祖的名头,与宋连城攀上关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从贼谋此。”
陆玄楼冷笑说道:“知道兰家有人心怀不轨,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防备吗?”
“兰家背后是殿下,说是皇亲国戚也不为过,但凡不是傻子,就不会从贼。”
卫阶说道:“所以属下做梦也想不到,兰家居然会从贼,且宋郡叛乱突然,属下远在大梁,有心阻止兰氏从贼,也无能无力啊!”
自卫阶执掌兰家之后,便将兰氏商会发扬光大,如今大魏郡县之中,几乎都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