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时,一柄巨剑竖立,自东而西,将整座樊阳城斩成两半,以巨剑为中心,无数沟壑好似深渊,向四周蔓延而出。
樊城也成废物,建筑房屋倒塌,残砖败瓦堵塞街道,竟无立足之地。
在那一剑之上,城中军卒十不存一,有人被巨剑斩中,尸骨无存;有人被剑气所伤,心脉皆断;有人躲过巨剑,也躲过剑气,最终却被活埋在废墟中,生不如死。
这座城俨然人间地狱!
那怕知道这一剑的威力,也一点这一剑所造成的后果,然而当这一剑真正落下的时候,众人依旧震撼,依旧恐惧,陷入呆滞中难以自拔。
“走!”
城头之上,赵怀素最先清醒过来,歇斯底里的叫喊,比起这一剑,接下来的景象或许会更加参加。
那柄巨剑会在陆玄楼的操控下兵解,这座城、甚至是方圆百里的一切都会荡然无存。
赵怀素伸手,背负起白行简,奔出城池,头也不回的向南而去。
剑梦死死的盯着剑柄之上的陆玄楼,目光决绝,竟无退缩之意。
“剑梦,这一战是我们输了,且看将来吧!”
宗道黯然说道,而后果断出手,击打剑梦脖颈,让剑梦昏迷过去。
许墨不解问道:“宗道,你这是做什么?”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剑梦好受些!”
宗道叹息说道,随即带着剑梦出城,东荒仙门天骄也不再迟疑,纷纷向南撤退。
与此同时,大江一线的楚军也开始撤退,向楚都方向靠近,将整个大江防线拱手相让。
立于剑柄之上,目送众人远去,看着楚军撤退,陆玄楼并不阻止,俯身坐在剑柄之上,看着脚下的废墟,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忽而,丝丝凉意从脸颊传来,陆玄楼不由抬头,便见雪花飞舞。
陆玄楼伸出手掌,接住一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手掌中消融,随即收回手掌后,静静观雪。
于此同时,大江上的战斗也到了尾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双方强者也没有战斗的必要了。
一道道流光自陆玄楼头顶飞过,不曾看一眼樊阳城,也不知这座城与南楚军卒在仙门强者眼中究竟算些什么!
一道倾城绝色落在陆玄楼身边,不是闻溪还能是谁!
“你竟有心思观雪?”
闻溪对陆玄楼冷嘲热讽,却不曾对陆玄楼出手。
“我心中死了一个人,这天地该为我下一场雪啊!”
陆玄楼缓缓抬头,神情落寞,目光哀伤。
闻溪气极反笑,明明是他陆玄楼杀了人,竟然还摆出这种可怜而无助的姿态。
“你杀的何止一人啊!”
闻溪指着大江说道:“那怕倾尽大江之水,也洗不尽你犯下的罪孽!”
“哈哈哈哈…”
陆玄楼好似癫狂,大笑不已,眼泪都掉出来了。
“大魏与北蛮交战,死伤何止百万,怎么不见你说我大魏罪恶滔天呢?”
陆玄楼笑道:“仙门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道貌岸然!”
“若无你东荒仙门支持,南楚何敢拒我大魏铁骑?若非你东荒仙门贪图这人间权利,为何阻我大魏一统天下,终结这千年乱世呢?”
陆玄楼讥讽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是屠夫,你就是好人吗?谁也别说谁就是了。”
“冥顽不灵!”
闻溪冷冷出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闻溪离去之后,陆玄楼又复无言,安静观雪。
“蜀王殿下没事吧?”
陆玄楼看似平静,实则反常,其周身也萦绕一种违和的气息,耶律观音奴不由担心起来。
“杀了这么多人,一时半会估计也缓不过来。”
浮屠说道:“给他时间,好好与自己道个别,就不要打扰他了。”
陆玄楼说他心中死了一个人,浮屠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玄楼自己。
“乱世中容不下好人,也容不下仁善,早些成为冷血之人,其实也不坏!”
浮屠幽幽说道:“此时铁了心,将来就不会伤了身。”
在浮屠眼中,陆玄楼喜好江湖,身上侠气过重,反而少了权谋的气息,对陆玄楼而言,这绝非一件好事儿。
身逢乱世,强则强,弱则亡,国是如此,人亦如此。
大魏王朝与东荒仙门还没有到图穷匕见的时候,双方相对克制,有些下三滥还没有摆上台面,陆玄楼或许可以轻松应对。
然而,等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各种下作手段层出不容,若陆玄楼怀仁善之心,必为其仁善所累,后果不消多说。
大梁城,皇宫。
勤政殿中,魏帝依旧埋头桌案,沉浸在奏折之中。
大魏不仅有战事,还有琐事,且这琐事比战事更为重要。
“陛下,休息会儿吧!”
隐侯已至剑门关,此刻侍奉在魏帝陆啓是大魏皇后。
“确实有些累了!”
魏帝陆啓笑道,揉揉发昏的脑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