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丁业才进殿,一股药味扑面而来。丁大人走到龙榻旁鞠了一礼,侧身站定,向叶晨到:“君上染疾,有事速禀。”虞昊已看见叶晨进来,左右赶紧扶着坐起,看来病的不轻。
虞昊虽然精瘦,平日走路却四平八稳,说话中气平和,加上是九五之尊,膳食调理得周到,怎会病得如此厉害,叶晨在心中揣测,说不定真是虞涛的杰作。虽然现在毫无证据,但叶晨的猜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离生门看不起彖国,或许是因为有大的目标,简国已经发生了的事,为什么不能在彖国发生,此一时,彼一时也。再者,如果毒杀一国之君要投入的资源,与该国君所统治的国土面积成正比,彖国不是更好解决吗。蚂蚱也是肉,彖国虽小,毕竟是以国家性质存在的团体,可不是什么江湖帮派可以比拟的。
叶晨示意屏退众人,一众鱼贯退下,那丁大人却一动不动。虞昊见到叶晨出现,并没显示出惊讶,缓缓说道:“丁业不是外人,但说无妨。”看起来,对于这位丁业的信任,还在自己之上。叶晨也纳闷,自己在彖廷混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位丁将军哪里冒出来的?既然虞昊发话,叶晨也无心争宠,行过君臣之礼,将鸢超和山神庙所经之事说了。
此事如果简要说来,本费不了多少时光,偏偏虞昊今日问题特别多,问半句还得咳一会儿,咳完还要喘歇片刻,待叶晨说完,虞昊又喝了两次药。不知是不是急火攻心,虞昊喘得更厉害了。门口那一众“官员”,原来全都是太医。就叶晨禀事这段时间,进进出出已经数次。
趁太医诊病,叶晨问了问情况。一班子人,除了正在诊脉的那位,其他人好像都不太清楚情况。诊脉那位年老的太医,医术多厉害不知道,察言观色之术似是一流,号清楚脉向,不与众人说,独转来对叶晨到:“数日前,陛下突生恶疾,饮食俱废,如今五脏衰颓,请容我等再调理调理。”摇摇头,一脸苦涩,又一碗药端了上来。虞昊可是自己的岳丈,现在的彖国如刃悬顶,叶晨哪管什么礼数,把药拿来闻了闻,那年老的太医扫了一眼,垂首而立。
叶晨直接一口把药喝个精光,除了人参、甘草之味,苦得一塌糊涂。药全部咽下后,叶晨咂咂嘴,向太医道:“药中可有鹿茸?”太医们何曾见过如此无礼之人,君上救命的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竟被他喝光了。偏偏虞昊又没什么反应,老太医左顾右盼,终于答了句“并无鹿茸。”
叶晨早就要动手,趁他说话,一把扣住脉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老太医扭跪在地下,指爪加足了力,躬下身冷冷的道:“君上分明是中了毒,你却在此装神弄鬼,现在招了,驸马我还可以替你求个情,若冥顽不灵,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休想见到明天的太阳。”旁边一众太医听说要掉脑袋,纷纷跪下来乞命,头磕的捣蒜一般。那太医痛得额头冒汗,老牛一样喘着粗气,旁边一个磕头的吓得不轻,拖着哭腔道“张大人,您就说了吧。”
叶晨一笑,果然不出所料,定是虞涛在后面作怪,虞昊和丁业大惊失色。打铁要趁热,叶晨问了个很不专业的问题:“是什么毒?”
堂中一众人差点全部囧翻在地。果断的喝药,果断的分析,人家都招了,还反过来问“是什么毒”……都说驸马是个狠人,这狠得也太不靠谱了吧。那位劝张大人招供的太医此时也傻了眼,这位驸马的祖上,该是姓蒙吧……
叶晨自习武以来,对人体有了飞跃式的了解,但绝对不通医理,更不通药理。今夜演的这出“喧宾夺主”,说是蒙的也不全错。一来自己收到了虞涛回霞城的消息,所以一切不正常的事都会和虞涛的阴谋玩个连连看;二来虞昊一向身体康健,染个风寒什么的也就罢了,看此恶疾怕是要虞昊死得比患了癌症还快,于是推测有人下毒;再者就是,老太医为皇帝诊病,却闪烁其词,说得不清不楚,就是民间医馆为叫花子义诊,也不止这几句;还有早已准备好的药,故弄玄虚号脉,这药却没换过,更惹得叶晨起疑,叶晨喝药前就盯着这帮人很久了。
叶晨向太医们拿解药,这一帮人哪有这东西,无非是虞涛通过跪着乱开腔的那位,找到了年老的这位,又裹挟了这帮太医的家人,步步为营,才圆成如此毒计。
叶晨与虞昊附耳问答了几句,丁业正是禁军总领,还好这位统领是缘升道一脉,否则虞昊就算不被毒死,随时被人刺杀也是必然结局。叶晨默赞,天佑彖国。随即又向丁业命道:“封锁皇城和外边的一切消息,尤其是山水阁。”叶晨特别叮嘱,什么鸽子、信箭、还有,城墙上不许往下扔东西,违者就地正法!
难得叶晨想的周到,虞昊发话:“丁业,就按叶晨说的办。”
丁业“喏”了一声,立即办事。叶晨千里而来,揭穿了这天大的阴谋,现在封锁消息这种事虞昊还是看得透彻。
一众太医在地上跪了半天,看来得好好审审,现在事已拆穿,为求活路,配合的还算不错。叶晨大胆一博,还真赌对了。虞涛才回霞城就已开始行动,这些太医们只是棋子而已,估计虞昊一死,沾了边的都要被灭口。而虞昊身上的毒,估计已被连续下了许多日。
内鬼是最可怕的。春天风大,虞昊对花粉有些敏感,起初只是服了一剂通宣理肺的药,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