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赵扩登位,差不多也就一年时光,简国恢复了些元气,于是会盟讨伐离国。怎奈,会盟一事狗血,赵扩先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了。然后,在赵翯集团许下巨大利益面前,东边列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就达成了共识。简国该找回来的场子,终究还是会出手。
又一日的时光,叶晨又一次受邀,来到万言斋穹顶,整个中霄尽在眼底,楼上之人却没什么观景的心情。自从回到中霄就不得见的爱妻,今天可算是重逢了。虞卿兰在穹顶的出现,注定了这次重逢或许别有一番滋味。
叶晨只觉得好像进入了什么熟悉又奇怪时空,同样是被人把玩于股掌之间。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的股掌,一只来自虞昊,另一只来自景冲。虞卿兰带来了虞昊的御旨,“命骠骑大将军叶晨,率精兵两万,并弟子规全队,会简之义师共讨离国刁恶,勿负苍天黎民,勤负明孝之德。”
除了这一段,还有什么“听候调遣,再接再厉克服困难,一荣俱荣之说。又如离国那边不是也有你夙夜欲除的顽敌呀,国家这次出兵也是万般无奈,但是将军的忠义,上天已经看到了,去教训坏人吧”之类的说辞。
震惊之余,胸中万千吐槽尽随风去。叶晨能考虑的,就只剩下“怎么打?”
‘你叫我来的,就和你议一议。’叶晨一身的谦恭,“还请阁老示下。”
景冲早就含苞待放,看叶晨没有要与虞卿兰再恩爱一下的意思,便为叶晨细细道来。没说得多久,叶晨已是真的谦恭下来。景冲所言,分析点点入微,切中各国利害,居然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共赢局面。简国此次的战略,已没有叶晨想象中那么多阴谋阳谋。说白了,就是消耗和打击离国,战况顺利的话,在明年开春之前便可结束战端。瓦解离国在西面各国的威望和实力,西面列国之中,带头闹事的离国残了,天龙陆依然可以保持先前的平衡。老头儿一边说,叶晨一边奉茶,恭维得都有些词穷。平心而论,要彻底干掉离国,并不切实际。而且,对于一国政权消失后,所出现的政权真空和问题,没有哪国敢说自己准备好了,何况简国从内乱平息之后,也就休整了一载。
现今天下大乱,始自简国内部之乱,而简国内部之乱,则是离国策划发动无疑。除了西面列国,北面的容国也是乱中取利的行家,趁简国内乱无暇外顾,与离国一西一北,两路大进,兵锋直指北霄。一通狂风暴雨之后,旋又偃旗息鼓,一动一静,尺寸拿捏得精到。若续战,各拼力气的话消耗太大,是损人又不利己的结果;若和谈,所取之利便落袋为安,又能与民休息。这两国在战争中获得的土地已经开始屯田,不就是等简国去和谈吗。简国朝廷本也有主和之人,怎奈半道摸出个胡忠贤。九鼎峰一事之后,原先提议和谈的人,如果还要继续发声,就是欺君、辱国。是以景冲才能顺利定下这主动出击的战略,必须稳住外部局面,国家才能真正平静的修养,这才是简国最看重的东西。景冲说归说,叶晨也是勤于思考的人,总感觉简国这次操作,有些转移国内矛盾焦点的嫌疑。
听景冲一番分解,这拒容破离之策,或已是列国息战最后的出路,要简国忍气吞声的将国土送人,是万万不可能的。对于天龙第一国定位的简国来说,短短两年时间,简国可接连挂掉了两位国君。
对战役的布局来说,简国比彖国,格局更高远。离国和容国的主力都在北霄一隅,后方必然空虚,最南线的攻击,由冉国向离国发起;北线交给季国和甄国,容国岂会为了一个打不下的北霄,将自己北边的土地拱手让人。北霄压力一旦减轻,东线联盟便可放手对离国开刀了。说到这一节,叶晨听得有些出神。如此一来,北霄只有离国兵马,詹天齐破之不难,简国北方自然无忧。对于西面的离国,由詹天齐攻北线,冉国由南线而进,已是两路受敌。加上中路彖国自南霄,经璞城出奇兵,离国若分三路御敌,战力将被严重分化,免不了要吃大亏。离国若合兵一处,则另两路皆失,岂不是大祸临头。
景冲所言,未提及大陆西南的聂国和西北的恒国,但这两个没有直接与简国发生不愉快的国家,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和动作,又如何能轻易避过景冲的谋划。景冲虽得“政烈”之名,但这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强硬作风,恐怕才是名中“烈”字的由来。叶晨心中暗恨,早知道就该多多打听老头儿生平。
穹顶虽然高阔,此时的屋檐,却只为三人挡着淅沥沥的雨。除了列国的首脑和当机要人,此谋现下还真不能走漏,难怪非得把个楼围得层层叠叠,说话的地方连侍者都不留一个。景冲把该说的说了,叶晨把老头儿愿意说的问了个透,不愿说的问也白问。凉凉的秋意下还算有几分谈笑风生。
虞卿兰则与两人不同,战祸将至,自己历来出使列国,不就是是为了避免战争吗?但看今日这形势,已是箭在弦上,心中只是期盼简国这位被世人冠以政烈之名的阁老,准备好了万全之策,别把整个天龙陆的百姓都绞进无穷无尽的战祸。
出得万言斋,叶晨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景冲偏偏要把自己和兰儿招呼到万言斋这正殿来,口里说得是“事关重大,家宅眼耳杂乱。”而实际上,除了事情机密方面的考虑,这还是一场正式的外交,外交的背后,就是彼此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