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白光,接着又是一阵轰鸣。这场雨仿佛在向众人宣示,夏天还没有过去。叶晨一行在这小镇子又停留了好几日,每天从后方运来的物资,源源不断的北送。
彖国现在能做的,是不能按套路出牌。简国隐忍运筹多年,都没有主动进攻过列国,这一次大反常理,必有吞下季国的周详谋划。而且,若是换位思考一下,简国不但准备吞下季国,还会以某些特殊的方式方法,以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利益。从这一点出发,硬仗是基本不会打的,就算打了硬仗,也是向季国动手。
如此说来,虞森淼从前方发来的战报,只能说明彖国还蒙在鼓里,毕竟那些战报没有一个彖国的人亲眼目睹。去年的冬天,叶晨可以在离国制造战斗的假象,现在,其他国家为什么不能给彖国制造些假象呢。
从军图的态势看,在不久的未来,容国的主力会逼近怀德,而简国的主力也会如影随形。有些事实是掩盖不了的,不管容国与简国打得多么惨烈,这两家的兵马,都在向怀德运动。表面上一个是强盗,一个是锄强扶弱的义士,但这两位的真正的面目,早已昭然若揭,而历史,总是由胜者撰写的。换一个思路的话,容国同样会直逼怀德。东面的几个国家数百年前本就是一国,谁能迅速有效的获得大量的资源,谁就具备了获取更多资源的能量和实力。所谓的资源,无非就是土地、人口,有了这两项基础,经济的问题才能解决。容、简两国,谁都不愿坐看别人做大。这个外人,当然也包括彖国。
土地可以种更多的粮食,粮食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在冷兵器时代,提升国家战力最可靠的方式,就是增加军队的数量。至于强将精兵之说,作用当然是有的,却不像增加军队数量来壮大国家实力获得的曲线稳定。毕竟中土孙武、卫霍的辉煌战史,属于可遇不可求的传奇。叶晨若不是来自一个资讯爆炸的年代,那点儿头脑能做到个偏将,便是人生的天花板了。
在这次大胆设想的议论中,胆子最大两位,居然是魏翔和花嵘月。客栈里的几位精英,或许很容易接近问题的真相,彖国崛起得太快了,引发了列国的躁动。但精英也有需要无限烧脑的烦忧,风云际会时,常理和另辟蹊径的独到见解,似乎都面临不太确定的风险。
叶晨又一次叹服着景冲的厉害。此役彖国是否掺和,结局都不会有太大变化,季国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而简国偏偏拉上了彖国,那就一定有拉上彖国的道理。在拉着彖国一起凑热闹的这个动作上,简国几乎没有产生任何成本,而彖国则持续的消耗着国力,不管最后是否会换来简国的“高度赞赏”,那都是毫无意义的。
此役过后,彖国势必多喘几年,或者说发展停滞几年。这一段时间,别人可都是撒丫子往前跑的。等彖国缓过来,就只剩望尘莫及的叹息了。
“目前的计划必须改!”最近几天,叶晨有些沉默寡言,还有几分心不在焉,突然脱口而出这句话,让虞喆眼神一亮,其实两人思量的事,都差不多。
“月儿,接下来我说的内容,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叶晨接着补了一句,毕竟花嵘月是简国人氏,与简国上层的关系从来也不一般。
“死叶晨,你还不相信我,好吧。”花嵘月想也不想,举起右手,大拇指扣住小指,中间三指直立,发起誓来:“月儿身为铭庆殿上卿,绝不做任何对不起彖国的事。”花嵘月发誓的这个动作,正是前些日子从叶晨这里学去的。嘴上说的是铭庆殿上卿,其实心里想的与此全没关系,正是夫唱妇随,像‘永结同心’这种话,一个没过门的妻子,还当着一众人的面,怎说得出口。
叶晨在这方面就不是矫情的人,压下花嵘月小手,冲其额头亲了一口,“这才是好月儿。”引来众人咳嗽连连。
接着,叶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除了操作的细节方面有些许不同意见,几人不太费劲便达成了共识,当然彖廷那边还是要汇报一下,目前在商议的可不是什么小事。议事方毕,叶晨单独找上魏翔,交待了一番。魏翔早就猜到,此行出发时叶晨特地带了些东西,其中两筐护卫得很严密,框外还打了小封条,就连胡砥都不让看。
三日之后,一行人到达米援府,此地作为米援郡的首府,显得寒碜了些,官吏们做事的态度叶晨还算满意。条件允许的话,叶晨真想在此驻留几月,好好提振提振地方经济,战祸方熄,人民的生活太艰涩。虞喆不便继续北上,改善民生这种光荣任务,也顺理成章的,着落在其肩上。叶晨在此也就停留了一日,别了虞喆,之后便继续快马加鞭北上。
这一日途经高家村,短暂休整后一行继续出发。离开不到十里,前方忽有弟子规信号示警。魏翔一个手势,众人手上多了家伙。部分人员下马,延山道向前推进。再往前,对方放了几支冷箭,等队员包抄后发现,敌人已然撤退了。这让叶晨恨的牙痒,最前面探路的两名队员就这么白白牺牲了,而自己连对手是谁的没搞清楚。
此处毕竟是在季国的土地上,魏翔还是留了个一手,没想到果然有效。如果敌人的目的本就是叶晨,那后果还是十分凶险的。
继续往北又赶了几日的路,终于到达增骧。今春之时,增骧三度易主,此地可谓饱经战祸。城墙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