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言斋,列国最顶尖的社会科学研究中心,也是一所名副其实的哲学殿堂。这当然是叶晨个人的认知,对于天下的文人,这里是天下学问汇集升华的地方,也可以视作一些新思想的发源地。
距离策论的时间点只剩几日时间,彖国的使者已早早到达中霄,居然是虞森淼和穆可为,还有马元斋,马元斋参加这种活动,除了学习之外,不知能分享些什么。有这几位到场,景冲断然不会同意叶晨出现在万言斋,更不会让叶晨与彖国的人有任何接触。
策论的四个主要议题中,景冲连续多日与叶晨辩证,获得了不少启发,彖国的新政在简国以另外一种方式萌芽。叶晨努力分享着自己的哲学见闻,希望能有效刷新万言斋的世界观、价值观、方法论的学说。叶晨欠缺的哲学功力,在简国众多的学者的共同努力下,总结出许多中土的词汇,诸如抽象性、反思性、普遍性,更引出了一个课题:人和世界的关系。
这个课题的存在,直击封建社会的统治与被统治关系,引发了一股不小的头脑风暴,而叶晨,则像这个风暴力量的源泉,任何一个即将沉静下来的元素,都能从这里获得重新旋转的能量。
“十巳”这个名字,像一颗天外飞来的陨石,不偏不倚的砸在万言斋中央。叶晨引起震动不小,但这场震动仅限于简国,不管是横空出世的十巳先生,还是彖国逃亡者叶晨,至少现在,景冲不想让列国染指这样的人才。如果某天叶晨像离开彖国一样,要离开简国,景冲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叶晨,包括与之关系密切的人。
这一日,景冲正与叶晨论“民与至民”。显然几天前的“豪强制用”课题,景冲得到了不少启发,也认识到“恐怖主义”对一个政权的危害。叶晨正说得兴起,花九畹来了,叶晨对这位潜入离生门卧底多年的未来岳父是打心眼儿里尊敬,忙起身见礼。可怜叶晨一脸谦恭,花九畹一把掐住叶晨的脖子,叶晨疾退,脚下被一绊,摔倒在地。花九畹仍然死死卡着叶晨的脖子,景冲连忙相问,却被花九畹瞪了一眼。
“请阁老回避一下,我有话和他说。”花九畹一脸正色,景冲劝了两句,居然出堂去了。
这套简单的擒拿手法,若换了别人使来,叶晨是不会轻易让人得逞的。就算是花九畹,若要钳住叶晨,十几合的来去恐怕少不了。叶晨没想到花九畹莫名其妙突然发难,也不愿向花嵘月的父亲出手,于是一招便被制住了。
花九畹松手后,叶晨滚爬起来,衣冠也不去整理,依旧拘揖道:“叶晨若做错事情,还请伯伯海涵,能改则改,不能改的愿一力承担罪责,请伯伯明示。”
花九畹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晨一眼,叶晨心中发怵,有些事是覆水难收,哪能说改就改,自己与花嵘月的卿卿我我儿女情长,难不成后半生自己改练葵花宝典不成。
“其他的不说了,今天你要不把信写好,我便让你生不如死。”花九畹说的信,自然是要交给花嵘月的情书了。
叶晨心想这父女两人,不愧是获得“三花”名号的人,行事风格独特,让人摸不着头脑。叶晨依旧没有心情写什么情书,但花九畹抖了些料之后,叶晨竟然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而且保证今后会持续更新,只要命在,绝不断更,直到可以用本来面目示人。
前些日子,花九畹便提醒过叶晨此事,叶晨当时并不在意。今日听花九畹说了内幕,叶晨心中十分感动,也十分感激。当日因喝酒的口角,叶晨愤然离开花府,这酒一喝就是几个月,当时正是隆冬,叶晨没被冻死,是因为始终被人照顾着。
自叶晨离开花府,起初的时候,林叔每天都远远跟着醉鬼,叶晨没有银子时,总能莫名发现林叔的存在。花府诸事繁杂,若不是花嵘月所托,林叔哪有这闲工夫。一段时间之后,林叔忙于打理府中事务,叶崇又照拂了这个劣徒一段时间。之后叶崇突然消失,再往后的时间,都是花嵘月暗中照顾着叶晨。每一次醉卧街头,每一次无意识的霸王餐后的结账,每一次蹭吃蹭喝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每一个雪夜。今年的冬天,花府临时采购了好几次被褥和冬衣,叶晨每一次醉醒,都以为是中霄民风淳善,属于太过自我的想当然了。
花嵘月并没有计较叶晨的过失,而是换一种方式输出自己的情感,就是叶晨平时不太喜欢说的那个字,用那个字将叶晨引回正途,也正因为那个字,花嵘月坚信,叶晨总有一天,会回复以前顶天立地的样子,甚至更加英武。
叶晨酗酒期间,花嵘月便消瘦了许多,叶晨从中霄消失之后,花嵘月的消瘦更加严重,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相思成灾。花九畹看在眼里,是痛在心里,随着花嵘月越来越虚弱,是以花九畹也顾不得那许多,叶晨要是不配合,就用尽一切办法,让这小子多吃些苦头也在所不惜。
其实花九畹也想过,叶晨不合适的话,换一个能疼爱自己女儿的良俊子弟,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自己交游甚广,看得入眼青年才俊还是有的。而从始至终,花嵘月却表现出唯此君不嫁的态势,这与花嵘月的母亲,顽固得一模一样。好在叶晨还算识相,花九畹并没有太费周章。
策论如期进行,叶晨则留在景府,为了防止“十巳”此人的具体信息泄露,在策论进行的这段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