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乔梁来饭店之前就对马妍丽今天调研的一些讲话和表态都了如指掌,所以乔梁此刻对马妍丽一上来就暗示他今天的调研是出自郭兴安的授意才会感到惊讶,他有点琢磨不透马妍丽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马妍丽这会听到乔梁发问,冲乔梁眨了眨眼睛,“乔書记,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嘛,我今天到达关县来调研是郭書记的安排。”
乔梁再次皱起眉头,马妍丽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暗示今天她在县里的表态同样是郭兴安的意思,而不是她本人的意思。
马妍丽见乔梁没说话,又道,“乔書记,在体制里呆久了,你应该清楚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咱们自己做主的,哪怕是到了咱们这个位置,看似位高权重,实则还是身不由己。”
乔梁瞅了马妍丽一眼,“马部長说的有道理。”
马妍丽微微一笑,看乔梁的神态分明是对她的话抱有一定的怀疑,不过马妍丽也不在意,乔梁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乔梁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马妍丽笑道,“乔書记,晚上喝两杯?”
乔梁摆摆手,“喝酒就算了,吃饭就可以。”
马妍丽看着乔梁笑笑,也不勉强,叫服务员送一瓶饮料进来。
两人吃饭时,县城的一栋写字楼下,韩利坐车来到写字楼下,随即上了楼。
韩利是过来找吕红云的,他给吕红云打电话,吕红云没有接,韩利只能找到吕红云公司来。
办公室里,吕红云看着亲自过来的韩利,眉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心里纵使不愿意,也只能起身相迎。
“红云小姐看来不欢迎我。”韩利走进吕红云的办公室说道。
“老沈下午给我打了两三个电话我没接,所以你傍晚给我打电话我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吕红云撇撇嘴。
“哎,你都知道沈领导找你了,那你不接电话明显就是折腾我嘛,沈领导最终还是得让我亲自跑一趟。”韩利无奈地笑道。
“呵呵,你好歹也是县班子的领导,每天为了老沈跑腿,不嫌累啊?”吕红云瞥了瞥韩利。
“沈领导把我调到达关来,可不就是为了有个使唤的人吗?”韩利笑着反问。
吕红云没说啥,给韩利倒了杯水,知道韩利来意的她,径直道,“韩書记,如果你是为了土地拍卖会的事过来的,那就没必要说了。”
“红云小姐,你咋就这么固执呢,能赚钱的项目多得很,你何必盯着这个不放。”韩利看着吕红云。
“韩書记,等你熟悉了我的性格,就不会这么说了。”吕红云神色漠然。
“好吧。”韩利叹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吕红云也是个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人了,而且对方的身份也不是他能够随便说教和训斥的,韩利也不想多说啥,道,“沈领导说他这几天会抽空到达关县来一趟,他让你不管想做什么,等他来了再说。”
吕红云听到沈万林要来达关,讥笑道,“他来了又有什么用,不就是想劝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韩利耸耸肩,“反正我就是负责传个话,红云小姐最好还是跟沈领导打个电话,你跟他冷战,最终也没啥好处嘛。”
韩利说着顿了顿,意味深長地看了吕红云一句,“红云小姐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自己今天的一切是来自于谁,你和沈领导怄气又有啥好处呢?”
吕红云神色一怔,抬头看了看韩利,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她是沈万林养的小金丝雀没错,但韩利又怎么知道她跟了沈万林七八年,成了沈万林最亲密的枕边人,手中早就捏有沈万林的一些小把柄,否则她又如何敢恃宠而骄?
韩利和吕红云交谈时,写字楼下,靠马路边停着的一辆灰色面包车,几名男子在车上抽着烟聊着天,窗户紧闭着,只打开一个小缝,以至于车里乌烟瘴气,尽是烟雾。
车子的几名男子已经在车里蹲了大半天了,连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有的已经开始不耐烦,其中一人道,“咱们这都守了这么久了,那娘们要是一直不下来,咱们岂不是得一直在这耗着?”
驾驶座上的男子道,“别说在这蹲个一天,就是一星期咱们也得蹲着,田少交代的事,你敢不办好?”
起先说话的男子道,“我不是不办,我是在想咱们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嘛,要不咱们干脆想办法上去把人绑了得了。”
另一名男子道,“你就别出馊主意了,楼里面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怎么绑人?田少要求我们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最好是在没人的时候再动手,所以咱们得有点耐心,没机会的话就先盯着,总能让我们等到机会的。”
几个人在车里嘀咕着,楼上的吕红云浑然未知,幸亏她今天一天都在写字楼内的办公室里,否则她要是出门,恐怕就危险了,在写字楼出租的单身公寓里,吕红云同样也租了一间单身公寓,这是她为了自己休息方便租的,只有在沈万林来达关的时候,她才会去自己位于县城的一栋郊区别墅。
一夜无话,次日,乔梁来到办公室时,脑子里还在寻思着昨晚和马妍丽吃饭的事,马妍丽言语间的一些暗示乔梁都听得明白,正因为明白,乔梁才会更加疑惑,对于郭兴安,乔梁如今在心里产生了一些芥蒂,这不仅仅是因为马妍丽说的一些话,而是乔梁从最近的几件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