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初白整个人快要气死了,但是面前的这个暗卫显然意识不到自己生气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在被带到澈王府后,娄初白终于逮到机会告状,一边说着暗卫的不是,一边暗搓搓地委屈。
娄湛本来就在忙宴会的事,结果没想到事情刚说了一半,就被手下的暗卫告知,娄初白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宫,这也就算了,还被贼人截了去,最后终于找着了,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苦,非得哭着喊着找他。
娄湛只好暂停了手中的事,在众官惊讶的眼光中走了出去,毕竟以往商议事宜,澈王向来不会像如此这般中途便退场的,在他离开后,本来议事的官员没了主心骨,不由面面相觑,到底摄政王遇见了什么着急事才如此匆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觉得奇怪的摄政王,自己也觉得自己奇怪。当初对娄初白也不过是当做陌生人般,可是对现在的娄初白,他竟然莫名地多了一丝在意。
在听到暗卫的禀报时,他竟控制不住地想要当即动身去寻找,可他知道自己如此兴师动众,必然引起猜疑,一旦得知皇帝被绑,到时候皇城动荡,各方势力自然是希望浑水越混越好,那时寻找更是困难重重。
所以娄湛按捺住自己起身离开的想法,等待着暗卫们的消息,直到知道小皇帝安然无恙的时候,才匆匆甩下群臣,独自离去。
谁也不知道,刚刚那段时间他有多煎熬,大臣们说了什么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一心只想着小皇帝到底得罪了谁,被绑去了哪里。
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关心娄初白了,可是他控制不住。起先关注到娄初白是因为娄骁,毕竟他也想知道人人视为天骄的大哥所养的孩子是否也是一出生便天赋异禀、众生莫能仰望。
只可惜,当他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长大,完全没有继承娄骁的优秀,反而恃宠而骄,日益暴虐的时候,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看不上娄初白。
虽然从小所有人眼中都只有娄骁,任凭他再如何努力,在别人的眼里,永远是娄骁的弟弟,他不想要这个称号,他想要别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想的不是作为娄骁的弟弟的身份,而是他娄湛,澈王娄湛!
但是什么时候又开始注意这个孩子呢?娄湛认真回想着,或许是看他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眼里只有他,亲手给他做礼物做糕点,亦或者每次他一出现就能发现娄初白仰慕的目光的时候吧。
既然他对自己全心全意,那自己适时地给予一些回应也就不足为奇了,娄湛在给自己的行为找着合理的借口。
等到娄湛见到娄初白的时候,他的目光冷了下来,“即刻起封锁全城,彻查今日所有入城之人的身份,务必找到刺客。”
面前的少年身上的衣物凌乱地散开着,哭过太多次的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地挂着一丝泪含在眼里,头发凌乱地披散着,白嫩的手腕上有被掐出来的淤痕,嘴唇却不见苍白反而带着一丝红艳,仿佛特意被人关照过一般。
娄湛的瞳孔收缩了一瞬,原本垂在身边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嘴角微抿,沉声道:“你们都先下去。”
周围的仆人察觉到娄湛声音中的冷气,麻利地把空间让给叔侄两人。
“过来。”
在看到娄湛出现的一刹那,擒在娄初白眼眶中的那滴泪便迫不及待地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娄湛却觉得这滴泪也滴在了自己心上。
他从一出生就从未感受过的亲情,虽然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哥哥娄骁的身上感受过,但却在娄初白的身上感受到,娄骁既然抛下了娄初白,那就别怪自己抢了他的位置,占了他的感情。
看着娄初白乖巧地走到自己面前,整张脸红红的,止不住地抽泣着,他似乎想要立刻扑进自己怀里大哭一场,可又惧怕着自己平日里的威仪,只敢在他面前委屈地站着。
娄湛既然将娄初白划归到自己的的势力范围内,自然再也没有了以往看娄初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轻轻地把他搂进怀里。
直到这时,他才觉得怀里的少年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好好吃了饭,却没想到骨架这般单薄,娄湛甚至不敢太用力,生怕把这副脆弱的骨架抱碎了。
他把娄初白放在主位的椅子上,主位的椅子一般是他的专属座位,所以椅子也是根据他的身高量身定制的。
娄初白的身高本来就没有他高,现在完完全全坐上去,两条腿甚至只能勉强够着地面。娄初白似乎以为自己要离开,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袖子,两双白嫩嫩的手腕上被绳子绑出来的红痕就像雪地里的一抹红,刺地娄湛心里涨涨的。
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不在意,也不会随便派了一个雇来的杀手去监视小皇帝,毕竟没有专业的暗卫训练有素,给了刺客机会,才导致娄初白这副凄惨的模样。
“乖乖坐着,我给你上药。”
知道娄湛并不是要离开自己,娄初白一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起来娄湛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又赶紧把手从娄湛的衣服上拿了下来。
娄湛拿着药先给小皇帝的手腕上涂了一层,凉凉的药膏贴在皮肤上,适时地缓和了绳子摩擦手腕留下的灼热。
娄初白早就停止了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