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已经烦躁的阖上双眼,角斗台上的形势最后还是走向了他不愿看到的结局。即使他反复告诉自己交流会的失利并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但挫败感始终令他感觉被山德鲁给压了一头。
他最不希望看见的山德鲁有任何能胜过他的机会,即使交流会的局势与两方带队人的干系并不大。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伊恩也不去刻意去追求计划的完美,他一脸阴郁的站了起来,目光紧紧跟随着莫离的身影。
“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妄想跳出棋盘的人……”黑色的法术力隐晦的在他掌心汇集,源自夜鹗城塞底部暗道的呼唤开始变得清晰,一股莫大的权柄的力量似乎近在咫尺。
这种感觉就很好,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给莫离一点颜色瞧瞧了。伊恩的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残酷笑容。
他的举动被山德鲁看得一清二楚,出于对伊恩的警告,山德鲁同样酝酿起一道法术,不与掩饰的锁定了那个男人。
“哦?”伊恩眼底掠过一丝杀意,他不知道山德鲁是不是故意的,但那道已经锁定他的法术令他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是关乎几十年前“修雷侬”修道院里的回忆。
“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山德鲁……每次为我准备的礼物都是如此的……哼呵呵呵呵……”
过去的回忆又一次令他心脏作痛,仿佛那一日的情景在他身上再现。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胸口附近,被衣物层层包裹的地方有一处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伤口,那里似乎又要开始流血了。
“请不要这么做。”两名僧侣先后出现在两人身旁,“如果有私底下的冲突,麻烦等到交流会结束再说。”
“冲突?”伊恩瞥了一眼身旁的僧侣,领口与袖口绣着灿金色线条的衣袍令他很快意识到这名僧侣的来头,“还谈不上冲突吧,不过是山德鲁先生对我有所偏见罢了。”
僧侣恭敬的听完伊恩的解释后,指了指他的掌心:“那您为什么还在积蓄法术力呢?”
“你说这个?”伊恩故作惊讶的抬起右手,“哎呀,我也在奇怪为什么会积蓄法术力呢。”
“请不要装傻,伊恩!”僧侣已经收敛笑意,严肃的警告道。他依旧注视着伊恩的眼睛,同时满是戒备的提取地脉里的纯白法术力,“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如果你非要闹大的话,仲裁者团队是不会姑息这种行为的。”
伊恩嗤笑一声,转而看向角斗台。
角斗台上的战斗已经步入尾声。用出神谕者候补力量的卡尔顿无力地半跪在地上,法术力消耗一空的脱力感与骨骼碎裂的痛楚压迫着他的神经,他近乎绝望的喘着粗气,身体颤抖个不停。
不同于这幅凄惨的模样,站在不远处只是胸口略有起伏的莫离倒是显得游刃有余,他握着“伊坎之心”的右手依然稳当,且他同样稳稳当当的将剑刃抵在了卡尔顿的额前。
“已经结束了。”他勾起嘴角,轻声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斗技场被寂静所包裹,而这份寂静恰是为了酝酿更为热烈的风暴。在看席上有很大一部分人,他们并不关心角斗过程中的一些小插曲,也并不关心冠军是哪一方,对于他们而言,只有最后决出了冠军队伍才显得异常重要。
于是乎,在万众瞩目下,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僧侣站了出来宣布了莫离的胜利。
嘈杂且无序的呼喊声,还有各种大笑、喊叫、争论,一同在斗技场里炸裂,所有声音乱糟糟的挤在一起,准确的说是熔铸在了一起,已经没人在意喊出什么了,因为耳朵能听到的只有杂乱的充满喜悦的鸣响。
玥公爵的两姊妹激动的抱在了一起,斯图路也激动得摇晃着帕斯楚的肩膀,帕斯楚无奈的瞥了他一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甚至就连山德鲁都短暂的恍惚了几秒,莫名被氛围所感染。
“为什么……”卡尔顿勉强维持着清明,不甘的冲着莫离问道。
“什么为什么?”莫离一直小心的保持着心境通明,没有被卷入纷乱的声音的涡流里,因此他第一时间反问了一句。
卡尔顿像只愤怒的野兽一样嘶声咆哮起来:“这些本该是属于我们的!!!”不过迫于各类伤害,他又断断续续地呛了一口血,颤抖得更为剧烈了。
他的所有渴望,他的自傲,都在这一场角斗里被敲得粉碎,他所幻想的鲜花、掌声甚至是欢呼都是作为了他人的荣膺。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他已经用出了那份竭力隐藏的力量,明明在此之前他甚至跨越了那条线做出了卑劣下流勾当……明明他付出了那么多……
“你凭什么认为它就该属于你?”莫离觉得卡尔顿的问题既滑稽又可悲,他看向那个孩子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怜悯,“如果你想把所有问题都归结于我们身上,那大可不必。站在角斗台上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你……”或许是莫离怜悯的眼神,或许是莫离反驳的言语,卡尔顿出离愤怒的瞪大了眼睛。
但莫离已经不想再和卡尔顿吵下去了,他抬头看向了晴阳学院看台上的那个男人:“喂,伊恩,你有什么想对你的学生说的吗?”
从看席上站起来的男人先是一愣,但莫离这意料外的突袭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