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直盯着那幅画看,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歌尔娜好奇地问。她顺着莫离目光所视的方向看去,在画中天使身上短暂停留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是悲怜天使艾德娜的画像,相传它是山洛达大公爵最喜欢的一幅画像。”她附在莫离耳畔,轻声解释道。
悲怜天使艾德娜……就连名字也是一模一样吗。
莫离越发觉得两者必然是存在联系的,或许画像中的悲怜天使正是公爵夫人艾德娜本人。
可是地脉为什么要让他了解到这段历史。是无意间的联系,还是说其实这座教堂就是触发土地记忆的契机,只要他进到这里便会无端接触到那段历史。
眼下还不是去想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按捺下好奇,随着众人摸索起教堂的角角落落。
原则上讲,这种次要的小教堂是不会存在地下室的,一般的地下室会被设置在城堡主楼那处。但耐不住这座城堡大呀,天知道山洛达公爵会不会添设一些乱七八糟的结构进去。
他伸直手臂抚摸过那些像是镌刻在石壁里的花纹。这些花纹的说法也是众说纷纭。同行的骑士里,有人认为这可能是包含有某种古老的咒语,但在岁月或是灾难里湮灭了;也有人认为它连接着城堡里的某些机关,多研究研究说不准就能找出门路。
可莫离除了摸到一手赭色的锈蚀般的粉末,就再无发现了。
他捻了捻这些粉末,凑到鼻尖,却发觉粉末里含着硫磺般的味道。
只是味道相似,这些粉末本身和硫磺没有一点关联。心然曾经教过他辨析的办法,他直接就否定了硫磺这一答案。
倒是有个极度诡异的想法从他心底掠过。他在想,这种粉末,会不会是血呢……
这又引申了另外的问题,谁的血,以及为什么会镌刻在教堂石壁上?
“莫离,你来看看这一段记忆。”岚将少年从沉思里唤醒,“我看到伊坎之心了。”
“伊坎之心?!”莫离也不作他想,将意识沉浸到心湖世界里。
领域缓慢地扩张,柔和的白色的辉光笼罩住领域里的所有人。
它源自一柄流淌着纯白法术力的剑。剑的本身并不锋利,其剑刃远远看去更像是从未开刃过一般。只是它在法伊的手上肆意拓展着属于它的权柄领域。
领域里的生灵战战兢兢地匍匐倒地,不论是冲锋在路上的人还是是蓄势的狰狞魔兽。它们向着法伊跪拜,就好似这位山洛达的大公爵已然成为主宰他们生死的君王。
晃动的大地不断开裂,漆黑的怪物们冲破土壤的重重束缚,挤进了领域里。
而下一刻,它们也齐齐栽倒在地,双臂双腿痉挛着,对着法伊献上头颅。
这些都是来自罪恶滋生之处的恶魔,魁梧的身躯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仅凭肉体就可以与一些较弱的骑士鏖战多时。而相比于肉体力量,它们或是红色或是黑色又或是红黑混色的咒语,沾染着馥郁的邪恶气息,使得他们可以同时对上两名山洛达的骑士而不落下风。
只是此时,纯白的权柄已经压得它们喘不过气来。
这些生灵并非是心甘情愿“诚服”于法伊的。若是细看,便会发觉从领域辉光中钻出的细小的锁链早已束缚住他们的手脚,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们强行摁到在领域内。叠加到极高税率的“法力税”紧跟着压在他们身上。即便他们尝试抽取法术力挣脱锁链,这些“法力税”也会将他们的目的给扼杀在摇篮里。
这边是纯白权柄两相结合的产物,一个堪称是封锁了敌人全部手段的可怕领域。
法伊终于开始前进。像是漫步在林间的行人,悠闲且浑然无畏。他沿途挥动伊坎之心,砍下每一个匍匐着的生灵的头颅。
鲜血喷涌,一道道的血泉从他们的尸体断裂处涌出,凄厉得像是血色的花。
“奎铎!”
法伊在不知疲倦地杀戮,仅是他一个人一把剑,持着令人绝望的领域不断前进。他仿佛不知疲倦,目光漠然,嘴里也在不断念叨着一个名字。
“奎铎!!”
“奎铎!!!”
记忆在此戛然而止。莫离猛然回过神。
这段记忆格外得凶险。在觐见怀特死锁的领域后,即便是旁观者的莫离也不由地被震慑住了心神。分明只是记忆里的画页,却好似跨越了悠久的岁月,直接影响到了当下的少年。
山洛达大公法伊·科伊尔在悲伤,他的悲伤深沉,痛楚直刺心灵。
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挚爱的失魂落魄的人。
莫离艰难地把记忆所带来的影响从心湖里剔除,他突然想起法伊不断念叨的名字,好奇地喃喃自语起来:“奎铎……那是什么,一个人的名字吗?”
“奎铎?莫离你是发现了什么吗?”法隆已经从教堂的另一端排查到了莫离附近。他听闻少年言语,快步上前问道。
“啊,额……算是吧。”就和上课走神被抓包的学生一样尴尬,莫离支支吾吾地应道。
“是什么?”法隆眼前一亮。
“一个名字,可能和山洛达公爵有关。额,刚才便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