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阳光炙烤着荒芜的大地,薰热的风吹拂,所到之处只有黄沙与死寂。这是一片寂寥无人的荒漠,因为常年缺少水与绿意,最后的生命也在数百年前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们承受不住干涸,承受不住昼夜可怖的温差,更承受不住带有死亡气息的荒漠的风暴。
这片被当地人称为“艾斯彭之影”的地带,就是当之无愧的绝境。
荒漠里的风已经吹了很久了,黄浊的沙暴滚滚,即便是在很遥远的地方见到此番景象,都不免得心生怯意。因而,任凭谁也想不到,一道横跨两个时空的大门在风沙里洞开。法术力的波动被沙暴的气势所改过,恶劣的环境很快就使得这趟时空之旅残留下的痕迹隐于无形。
只身造访这处荒漠的是一个黑发的少年,他如有所料似的提前给自己准备好了护身的法术,才避免了初来乍到就吃一嘴沙尘的命运。大片沙尘刮打在黯淡的光膜上,却是怎么也突破不了这道防线。
“呼,总是挑选在这种地方,这帮人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吗?”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沙土地上。回荡在脑内的莫名声音指引着他的方向,他很快便在沙暴里见到一尊高大的阴影。
“很高兴能见到你,我的朋友。”阴影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他,那人起身,遥遥对着少年恭恭敬敬地行礼。
礼节是扭曲的,古怪的。少年很不愿见到这样的动作,但……他也管不到人家打算怎么做。
“这里只有你吗,温莎小姐呢?”少年漠然地问道。
“温莎小姐她临时有别的任务。但你不必担心,我能全权做主此事。”那人说着,一步步走近少年身旁。他的身影在风沙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至少已不再是模糊成一团的阴影。
“最好如此,尤里乌斯先生。”少年低声道。
片刻后,蒙着面纱的男人撞破滚滚黄沙站在了少年身前。他与少年不同,在如此剧烈的沙暴下甚至没有运用魔法来抵挡。他裹着一层有一层的衣物,整个人因此都显得格外的臃肿。那些衣物老旧且残破,上面满是风暴侵蚀的痕迹,想来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你是空手过来的?”名为尤里乌斯的男人难以置信地看向少年空空如也的双手。
“我遇到麻烦啦,如果执意替要你们完成这项任务,我可能也要折在那里。”
“这不可能,根据我们的分析,只要避开那些上位人物,你就不可能遇到危急你的麻烦。”
“那玩意有准过?”少年一脸不耐。
“你可知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吗?是传奇生命啊,足足两位传奇在那里战斗。你是觉得我能从传奇生命的手里取得神器,然后全身而退吗?”
话已至此,少年的身份已经昭然若现了。
“传奇生命……恶魔奎铎巴不得有人能带走那柄神器,祂是不会阻止你的。另一个传奇生命是谁,在我们放下观察的岁月里,瑟寇班又诞生了新的传奇?”尤里乌斯扯着嘶哑的声音问道。
他的声音很不好听,带着令人心中难耐的粗粝。据说尤里乌斯还在当学徒的时候,曾为魔法导师的实验吞服过半成品的炼金药剂,落下了个无法治愈的后遗症。这种解释在维舍看到破绽百出,但忌惮于他背后的势力,维舍也没有深究的打算。
“哪有什么新晋传奇,那人是山洛达大公爵法伊。”
“法伊?据我所知,他早就在那场分裂战争中死去了,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确实是死了,但你们需要的那柄神器里留有几分法伊的意志。凭借这些意志,他勉强有了复活的资本。我不管他还能活多久,但只要有他在,我就没法得到那柄神器。”
尤里乌斯沉默了数秒,像是在斟酌这番话的合理性。
“如果是山洛达大公爵复生了,这确实是件棘手的活。但你不至于就这样回来吧?”他问。
“你莫不是遇到了同样和你争抢伊坎之心的人?能把你逼到这个地步,人也是一名旅法师吧?”
维舍愕然地抬头。
尤里乌斯的每一句话都戳进了他的心坎里。他开始怀疑这群人是否在暗处观察他的行径,不然没法如此准确地说出他失败的主要原因。
但……不可能的吧。尤里乌斯明显地表现出了对山洛达大公爵尚存的惊讶,如果他们依然在暗中观察瑟寇班的话,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大事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带着错愕,维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果然是如此……”回应他的是叹息,叹息声像是缺了润滑油的齿轮咬合的声音,听起来难受极了。
“你一早就知道?”维舍又问。
尤里乌斯语气复杂:“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偏差,但硬要这么说倒也没错。我们找上你,正是因为你是一名旅法师。”
“我们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关注到了瑟寇班,并且委托一名旅法师替我们短暂地打开了前往瑟寇班的通道。出于不能细说的原因,我们只往瑟寇班委派了一员探查人员。”
“但在不久以后,那名探查人员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向我们做出反馈。”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