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禛有没有想揍她,林语熙并不确定,但她现在很想揍周晏京。
凌雅琼的伤感都被赶得无影无踪,无语地轻叹口气:“没什么。我跟语熙就是说了几句话。”
几十年夫妻,周启禛是了解她个性的,一般的“话”可不会弄哭她。
没等他再多问,周晏京便把林语熙拉到自己跟前:“这么厉害,几句话就把妈感动成这样,不愧是我的关门弟子。”
周启禛哪听不出他迂回的护短。
他从自家儿子臭不要脸的玩笑里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可能太过严肃了,会吓到儿媳妇,神色缓和几分,询问:“聊什么了。”
凌雅琼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失态。
林语熙看她似是不想提起刚才的谈话内容,便帮她敷衍过去:“聊了点我小时候的事。”
周启禛走过去,从西装口袋取出方巾,帮她擦拭眼角未干的泪痕:“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让孩子笑话。”
凌雅琼把方巾接过去,自己擦了擦,抬头看向林语熙的眼神和以往有隐约的不同。
像冰山融化的一角。
“在家吃完饭再走吧。”
林语熙点点头:“好。”
凌雅琼在周启缜的陪同下起身回房了,周晏京靠着沙发,抬着眸,仔细端详林语熙的脸。
情绪非常淡定,平稳自然,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你看什么?”林语熙问。
“看看你这张纯真无害的脸蛋是怎么把妈弄哭的。”周晏京长这么大都没见凌雅琼哭过,挺稀奇。
林语熙:“就那样。”
他倍感兴趣:“来,给我演示一下。”
“怎么演示?把你弄哭啊?”林语熙觉得他脑袋有点毛病。
“你试试看。”周晏京好整以暇地摆好架势。
林语熙瞅瞅他那副悠然不迫的样子。
周二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说他目中无人也好,恣意随性也罢,总之万事不从心中过,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弄哭他。
思考片刻,她丢出一句:“大哥比你帅。”
周晏京眼底散漫的笑意退潮一样淡了下去,他狭长的眸微微眯起。
“是吗。”语气幽微不明,听着像从后槽牙磨出来的,“他帅在哪,展开说说。”
看着也不像要哭的样子。
“不是你自己让我试的吗。”林语熙敏锐地觉出一点危机,扭身想溜。
周晏京把她抓回来,夹在双腿中间,盯着她心虚躲闪的脸,轻声一哂:“我让你弄哭我,没让你气死我。”
“那我失败了。”
周晏京被她实诚的模样弄得好气又好笑:“这就认输了?”
他的眼泪实在稀有,林语熙只见过那么一回,因为她而流。
他跪在她跟前,抵着她手指求她再爱他一次,热意浸着她指尖。
如今想起来,心口依旧会发烫。
“嗯。”林语熙看着他褐色的浅眸,“我舍不得让你哭。”
周晏京眼里闪过明显的错愕,旋即嘴角向上翘起,压都压不住。
“撩我呢?”他眼神温柔,“这世上除了你没人能让我哭。”
林语熙说:“那你也没哭啊。”
周晏京笑出声,他坐在扶手的姿势比她矮了一点,依然是掌控者,手掌搭着她腰,诱哄:“亲我一下?”
林语熙先扭头看了看四周,怕被人瞧见,还没看完就被周晏京扣住后颈压下来,唇上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我乖孙呢?”
院子里传来老太太欣喜急切的声音,还没进门就急着找人,“走了没?”
搀扶她的赵姨答着:“没走呢。夫人留她和二公子在家吃饭。”
林语熙忙跟周晏京分开,过去迎她:“您不是跟史爷爷打牌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跟他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子有什么好玩的,牌都看不清,没意思。小赵说你回家了,我一秒钟都坐不住,扔了牌就回来了。”
老太太笑眯着眼,拉着她的手,进来客厅瞧见周晏京:“谁家讨人厌的玩意儿,赶出去赶出去。”
周晏京懒散抬眉:“你确定?把我赶出去,我可就把你孙女带走了。”
“你带个屁吃。”
老太太心情好,吃完饭林语熙陪她在客厅待着,帮她修剪指甲。
修完了,小老太又心血来潮,叫赵姨去找来指甲油,要做个美甲。
周晏京站在窗前接电话,史唐打来问一支股票,他最近不知打哪捡来的上进心,打算做点投资。
周晏京从不教人投资,对他比别人寥寥多那么一点耐心,给他剖析了那支股票的潜力。
史唐像听天书:“那到底能不能买?”
朽木不可雕。
“我教你一个三个月赚五百万的方法,想不想听?”
史唐马上精神抖擞:“听听听。”
周晏京:“你把你的五百万本金放在银行,别动。三个月后,你的五百万还在,恭喜你